我睡在爷爷家的土炕上。半夜,我被一阵凄厉的吵闹声惊醒。那声音来自隔壁李家,
是张婶带着哭腔的呼喊和男人沉重的脚步声。我心里一紧,赶紧推醒身边的爷爷。“爷爷,
李大爷家出事了!”爷爷也醒了,他侧耳听了听,脸色一变,立刻披上衣服下炕:“不好,
像是栓子他娘在喊。”我们爷俩趿拉着鞋,匆匆赶到李家。一进院子,
就看到堂屋里灯火通明,李大山和他媳妇围在床边,满脸焦急。床上,
李栓正浑身剧烈地抽搐着,双目紧闭,牙关紧咬,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声,像是在跟什么东西搏斗。“栓子!栓子你醒醒!
”张婶拍着儿子的脸,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这是怎么了?白天不还好好的吗?
”爷爷焦急地问。李大山一脸愁容,声音沙哑:“守义哥,我也不知道啊。这孩子,
已经连续好几天这样了。一到晚上就做噩梦,喊都喊不醒。”“噩梦?”爷爷皱起了眉头。
“是啊!”张婶哭着接话道,“何止是栓子,我们全家,连带着守义哥你,
这几天是不是都睡得不踏实?”我这才想起来,这几天爷爷确实总是半夜惊醒,
坐在炕上抽烟,说是心里发慌。我年纪小,睡得沉,倒没什么感觉。在张婶的追问下,
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浮出水面。原来,从大约一周前开始,李大山一家三口,
甚至连白天来串门的我爷爷,都开始做同一个噩梦。
“那梦……那梦太真了……”李大山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点上一根烟,猛吸了一口,
仿佛需要借助尼古丁的力量才能鼓起勇气回忆,“我们每个人都梦见一个鬼。
一个青面獠牙的鬼!”他描述的那个鬼,让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鬼身高近丈,
脸色是死人般的铁青,双眼暴突,眼白上布满血丝,长长的舌头耷拉在嘴边,
上面还挂着黑色的黏液。它不发一言,只是每晚准时出现,
伸出那双枯瘦如柴、指甲青黑的利爪,一言不发地要来捉拿他们。
“那感觉……就像是被一块湿冷的裹尸布给缠住了,喘不过气,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