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里充斥着饭菜的油腻味和家里老房子特有的、略带霉味的空气。我重生了。
时间点精准得令人心惊——正是晚饭时分,
头顶那盏用了十几年灯罩泛黄的白炽灯洒下昏暗的光线,
将餐桌旁每个人的脸都照得有些模糊不清。侄子周伟“哐当”一声放下碗筷,
那声音刺耳地敲打在我的耳膜上。他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一种刻意装出来的随意,
却又掩不住眼底那丝急于炫耀的兴奋。“爸,妈,奶奶,小姑,”他目光扫过我们,
最后落在他父母身上,“跟你们说个事儿,我找了个工作,明天就去帝豪游泳馆上班,
当水质检测员。”来了。就是这句话。我握着筷子的右手猛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这痛感如此真实,
彻底击碎了我最后一丝侥幸——这不是梦,我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这个决定了我上辈子悲惨结局的夜晚。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
机砸在头上的剧痛、电流窜过身体的麻痹感、还有侄子周伟那双充满怨恨和疯狂的血红眼睛,
瞬间将我淹没。上辈子,我就是因为奋力劝阻他接受这个“丢人现眼”的工作,
断了他所谓的“富贵路”,才招来了杀身之祸。甚至死后,我那迟钝的哥哥和沉默的嫂子,
也因为想要报警追究,而被他们一手养大的好儿子用刀捅死。
而我最亲爱的妈妈……她冷静地协助处理了我的尸体,掩盖了罪行。她爱的,
从来不是我们这些“孩子”,而是她那早逝丈夫流传下来的Y染色体,
是周伟这个带着周家“正统”血脉的孙子。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凝滞。
我哥周强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头都没抬,
继续专注地喝着碗里那碗寡淡的紫菜蛋花汤,仿佛儿子的工作 还不如汤里的几片紫菜重要。
他额头上深刻的皱纹在灯光下像刀刻一样,显得格外沧桑。
嫂子王芳更是连“嗯”都没嗯一声,她习惯性地伸出筷子,
将盘子里所剩不多的几块红烧瘦肉精准地夹到我和我哥碗里,然后动作极其自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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