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李程秀，望着窗外渐渐沉下来的暮色。
城市的霓虹已经亮了起来，像打翻了的调色盘，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晕开一片斑斓的光影。
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细密的雨丝被晚风吹得斜斜的，打在玻璃上，留下蜿蜒的水痕，
像谁的眼泪，无声地划过。“你以前……是不是很怕我？”邵群的声音忽然响起，
低沉得像埋在土里的酒，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李程秀坐在沙发上，手指猛地攥紧了衣角。
他没想到邵群会突然提起这个，那些被堵在巷口推搡的画面，
那些被人指着鼻子叫“娘娘腔”的嘲讽，还有邵群站在人群里，
眼神带着点戏谑的旁观……像老旧的电影片段，一帧帧在脑海里闪过。“……有一点。
”他诚实地回答，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邵群转过身，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笑了。
那笑容和平时不同，没了惯常的漫不经心，多了点复杂的情绪。“我以前，是不是很混蛋？
”李程秀愣住了，抬起头，撞进邵群深邃的眼眸里。那双总是带着点锐利和不耐烦的眼睛，
此刻正认真地看着他，里面翻涌着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像深不见底的海。他张了张嘴，
想说“没有”，却又觉得违心。可要说“是”，又怕惹邵群不高兴。纠结了半天，
才小声道：“……都过去了。”是啊，都过去了。那些穿着校服的日子，
那些幼稚的争吵和欺负，那些藏在心底不敢言说的委屈和在意，好像真的随着时间的流逝，
变得模糊了。邵群看着他微红的眼眶，忽然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男人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将李程秀整个人笼罩在里面。
熟悉的雪松香混合着烟草味扑面而来，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却又奇异地不让人反感。
李程秀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后背抵在沙发扶手上，退无可退。“李程秀。”邵群低下头，
声音低沉得像耳语，“抬头看我。”李程秀的心跳得飞快，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攥着衣角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犹豫了很久，才慢慢抬起头。两人的距离很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