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杂在微量的皮屑和污垢中,若非有心细查,极易忽略。
许青梧小心翼翼地用镊尖将那点碎屑完全剔出,
轻轻置于一块早已备好的、洁净的白色细棉布上。她拿起旁边另一盏更小的油灯,凑近细看。
裴子珩也下意识地向前倾身,锐利的目光紧紧锁住那点微末之物。
只见那点碎屑在灯下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色泽。并非泥土污垢的灰黑,也不是皮屑的浅白。
它带着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法错辨的——金色。更奇异的是,这金色之中,
似乎还夹杂着一点点难以形容的、极淡的靛青痕迹。“这是……”裴子珩的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许青梧用镊尖将那点碎屑在棉布上轻轻碾开。
那点金色更加明显了些,虽然极其微小,却异常纯粹,绝非寻常金漆或颜料所能比拟。
而那点靛青痕迹,也并非沾染的染料,更像是某种坚硬物事的碎末。“大人,
”许青梧抬起头,深琥珀色的眼眸在灯下显得格外清亮,映着那点微末的金青异色,
“死者指甲缝中残留之物,似为金箔碎屑,极其微小。但……”她顿了顿,
镊尖精准地点在那点微不可查的靛青痕迹上:“此物,色泽靛青,质地坚硬,非泥非土,
更似某种……矿物粉末。且与金箔碎屑混杂一处,嵌于甲缝深处,
应是死者生前奋力挣扎、抓挠凶徒或某种硬物时所留。”金箔?靛青色的矿物粉末?
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和指向性。寻常人家,谁会用金箔?
而那靛青色的矿物粉末……裴子珩的眉头锁得更紧,眼底的寒光锐利如刀。
他盯着那点微末的证据,仿佛要从中看出凶手的影子。杜婉容,一个深闺小姐,
指甲缝里怎会有如此东西?她死前,究竟抓挠了什么?“金箔……靛青石末?”他低声重复,
像是在咀嚼这两个词背后的意味,每一个音节都浸透了冰冷的杀机。尚书千金的指甲缝里,
藏着指向凶手的关键碎片。这案子,远比他想象的更复杂,也更危险。他猛地抬头,
目光如电,再次扫过杜婉容颈部那道狰狞的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