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已传来他温润如昔的嗓音:“这是江南苏记绸庄的千金,往后便住西厢房。
”我攥着绣绷的指节发白,绣线绞成死结。穿过垂花门时,正撞见祁轩握着苏沁柔的手,
将一捧珍珠钗环塞进她掌心。苏沁柔怯生生地躲在他身后,水红襦裙上绣着并蒂莲,
倒比我这正室穿得还要鲜亮三分。“归宁。”祁轩转过身来,眉目间带着我从未见过的疏离,
“沁柔温婉贤淑,我已禀过母亲,明日便行纳妾之礼。”蝉鸣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我盯着他腰间那枚玉佩。分明是去年我生辰时,亲手替他系上的。“祁轩,
你说过此生只娶我一人。”喉咙发紧,声音轻得像片随时会碎的薄冰。
苏沁柔忽地掩面啜泣:“都是妾身的错,不该搅乱姐姐清梦。”她柔弱地靠在祁轩肩头,
腕间羊脂玉镯撞出清脆声响,“若姐姐不喜,我这便回江南……”“胡闹!
”祁轩揽住她的腰,目光扫过我时冷得像淬了霜,“不过是纳个妾室,你这般作态,
倒显得心胸狭隘。”廊下青砖突然变得滚烫,我踉跄着扶住廊柱。成亲两载,
他从未对我疾言厉色,如今却为了个初识的女子,将我贬得一文不值。
苏沁柔在他怀里抽抽搭搭,眼角却掠过一抹得意的笑。“姐姐莫怪。
”她从祁轩袖中抽出一方绣着并蒂莲的帕子,“轩郎说姐姐善妒,特意让我带着安神香来。
”说着将帕子塞到我鼻下,“闻一闻,便不气了。”我猛地挥开她的手,
绣绷重重砸在青砖上。素绢上未绣完的锦袍绽出狰狞裂口。祁轩脸色骤变,扬手便是一巴掌。
“不知好歹!”他的声音混着蝉鸣,将我的心碾成齑粉,“从今日起,你便在祠堂思过,
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半步!”暮色四合时,我跪在冰凉的蒲团上,
听着西厢房传来的欢笑声。苏沁柔娇嗔着说想要那对翡翠镯子,
祁轩温声应着“明日便叫人去取”。檀香混着血腥气在祠堂弥漫,我咬破舌尖,
任由血泪滴在婚书上。那上面“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墨迹,早已晕染成一片斑驳。
2祠堂烛火摇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