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国,京都,六王府。
“郡主!我的小祖宗哎,您慢点儿!这要是再摔了,王爷非扒了奴才的皮不可!”
管家福伯一把年纪,追着前面那个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身手矫健得不像话的“少年”,跑得气喘吁吁。
那“少年”正是六王爷的独女,江予安郡主。她一身利落的短打,头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在脑后,脸上沾着几点泥巴,哪里有半分郡主的矜持与娇贵。
她从树上灵活地跳下来,手里还抓着一只刚掏的雏鸟,得意洋洋地对福伯晃了晃:“福伯,你看这小东西,可爱吧?我给它治治腿,养几天就放了。”
福伯看着她那副野小子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郡主啊,您好歹也是金枝玉叶,这舞刀弄枪,爬树下水的,传出去像什么话?王爷为了您的婚事,头发都愁白了。这京中贵女,哪个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温柔娴雅,就您……”
江予安不以为意地撇撇嘴:“那些弱不禁风的大家闺秀有什么意思?风一吹就倒,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我江予安要嫁,就嫁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能护我周全,也能让我心服口服的强者!”
她眼中闪烁着对强者的向往与崇拜,这是乱世儿女骨子里最纯粹的渴望。
六王爷江霖走进后院,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景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江予安!你又给我惹是生非!看看你这副样子,哪里像个郡主?!”
江予安吐了吐舌头,把雏鸟小心翼翼地递给旁边的丫鬟,这才上前一步,嬉皮笑脸道:“父王,女儿这不是在锻炼身体嘛。乱世之中,多一分本事,就多一分保命的能耐。您看,我这身手,寻常三五个大汉都近不了我的身呢!”
江霖看着自己这个比寻常人家儿子还能折腾的女儿,头疼不已。他戎马半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唯独对这个女儿束手无策。
打不得,骂不听,偏偏又聪明伶俐,只是心思全不在女儿家的正途上。“你啊你!”江霖指着她,半晌才叹了口气,“罢了罢了,随你。只是今日镇南王陆惊澜将军大胜大月国班师回朝,你可不许给我出去抛头露面,冲撞了仪仗!”
“陆惊澜?”江予安眼睛一亮,“就是那个出身布衣,凭军功一步步封为镇南王的陆将军?听说他勇冠三军,百战百胜,是大英雄呢!”
“正是他。此人年少有为,确实是我东陵国的栋梁。你安分些,别去凑热闹。”江霖叮嘱道。
江予安嘴上应着“知道了父王”,心里却打起了小算盘。这样的大英雄,她怎能不去一睹风采?
当日午后,京都长街,人山人海,万民空巷。百姓们夹道欢迎凯旋的将士,欢呼声震天动地。
江予安早就偷偷换了一身寻常男子的衣衫,挤在人群中,踮着脚尖往前看。
不多时,一骑白马如雪,自长街尽头缓缓而来。马上端坐一人,身着银色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面容俊朗,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虽带着几分沙场的冷厉,却更显英武不凡。他神色平静,目光深邃,仿佛经历了无数金戈铁马,沉淀了山海般的从容与威严。
那便是陆惊澜?
白马经过她身边时,陆惊澜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微微侧头,目光正好与江予安相遇。四目相对的刹那,江予安只觉得脸颊发烫,心跳如雷。
陆惊澜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然后策马继续向前。
江予安只觉得心脏“咚咚”地漏跳了好几拍,周围的喧嚣仿佛一瞬间远去,眼中只剩下那个白马银甲的身影。
他如同一道耀眼的光,劈开了她混沌的少女心事,让她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怦然心动,什么叫一见倾心。“大丈夫当如是!”她喃喃自语,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与崇拜。
这一刻,她心中那个模糊的“大英雄”形象,终于有了清晰的轮廓。
自那以后,江予安对陆惊澜的事迹愈发上心。她缠着父王给她讲陆惊澜如何从一个小兵屡立奇功,如何在绝境中带领将士杀出重围,如何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
听得越多,她心中的爱慕便越深。转眼数月过去,秋高气爽,皇家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猎鹿比赛。江予安软磨硬泡,终于让六王爷同意她女扮男装,以“江安”的化名参加。
她本就骑射功夫了得,在围场中丝毫不输那些王孙公子。这日,她追着一头罕见的白鹿深入密林,眼看就要追上,斜刺里却杀出一支羽箭,“嗖”地一声,正中白鹿咽喉。白鹿悲鸣一声,倒地不起。
江予安勒住马,有些恼怒地看向羽箭射来的方向。只见一人一骑从林中转出,那人也穿着一身猎装,身形挺拔,眉目间带着军人特有的锐气。
“是你?”江予安认出他来,正是她日思夜想的陆惊澜。陆惊澜也看到了她,见是个面生的“少年郎”,骑术精湛,眉宇间英气勃勃,不由心生几分好感,拱手道:“这位兄台好箭法,是在下唐突,抢了兄台的猎物。”
江予安见他态度谦和,心中的那点不快顿时烟消云散,反而有些紧张和兴奋:“无妨,将军箭术如神,‘江安’佩服。我乃六王府的远亲,唤我江安即可。”
陆惊澜闻言,爽朗一笑:“原来是江安兄弟。在下陆惊澜。这白鹿便算我们共同猎得,如何?”江予安大喜过望:“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两人相视一笑,竟有一种相见恨晚之感。接下来的几日,两人时常在猎场相遇,一同狩猎,谈天说地。江予安性格直爽,见识不凡,谈起兵法战阵也头头是道,陆惊澜只当她是哪个将门之后,对她颇为赏识。
江予安则小心翼翼地隐藏着女儿家的心思,努力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兄弟”。猎鹿比赛结束的那晚,众人设宴庆贺。江予安与陆惊澜都喝了不少酒。江予安酒量本就不佳,几杯下肚,已是晕晕乎乎。陆惊澜见她脚步虚浮,便提议送她回驿馆。
夜色如水,月华皎洁。两人并肩走在林间小道上,江予安只觉得脚下轻飘飘的,一不小心,竟被一块石头绊倒,直直朝陆惊澜怀里栽去。陆惊澜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入手处,却是一片柔软温热,与男子坚硬的胸膛截然不同。
他低头一看,江予安头上的玉簪不知何时滑落,一头青丝如瀑般散了下来,带着淡淡的女儿香。陆惊澜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看着怀中面色绯红,眼神迷离的“江安”,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江予安也清醒了几分,意识到自己的女儿身已经暴露,索性心一横,抬起朦胧的醉眼,大胆地迎上陆惊澜震惊的目光,带着几分酒后的憨态,又带着几分孤注一掷的勇气,轻声道:“陆大哥……不,陆将军,我……我是江予安,六王爷的女儿。”
陆惊澜的震惊无以复加。他怎么也想不到,与自己称兄道弟,谈笑风生的“江安兄弟”,竟是那个传闻中顽劣不堪,却又让六王爷头疼不已的江予安郡主。更重要的是,她是一个女子。
他松开手,后退一步,神色复杂:“郡主……你……”江予安见他疏离,心中一痛,酒意也醒了大半。她咬了咬唇,鼓足勇气道:“陆惊澜,我喜欢你!从在长街上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行事乖张,没有大家闺秀的贤淑温婉,但我对你的心是真的!”
夜风吹过,带着阵阵凉意。陆惊澜看着眼前这个勇敢的女子,她眼中闪烁着炙热的光芒,那是他从未在任何女子眼中看到过的坦诚与执着。他并非草木,岂能无情?
这些日子与“江安”的相处,他早已将这个爽朗仗义的“小兄弟”引为知己。如今得知她是女儿身,而且对自己怀有如此深情,他心中百感交集。
他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郡主,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我身份有别,况且,你乃金枝玉叶……”
“我不在乎!”江予安抢白道,“我只知道,我喜欢你,陆惊澜!我崇拜强者,而你就是我心中最强的英雄!如果你也对我有半分情意,就不要用身份来搪塞我!”
陆惊澜看着她倔强的眼神,心中某个地方悄然松动。他戎马半生,见惯了生死与虚伪,江予安这份不掺任何杂质的炽热爱意,像一道暖流,注入了他冰冷孤寂的心。
他叹了口气,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她的手,那双手虽常年习武有些薄茧,却依旧纤细温暖。他低声道:“予安……我并非不喜欢你。只是,我给不了你安稳的生活。我乃一介武夫,常年征战沙场,生死未卜。你跟着我,只会受苦。”
江予安闻言,眼中瞬间迸发出喜悦的光芒:“我不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再大的苦我都能吃!陆惊澜,你可愿娶我?”
月光下,少女的眼眸亮如星辰,期盼地望着他。
陆惊澜再也无法抗拒这份深情,他郑重地点了点头:“我陆惊澜,此生定不负你。待我平定边关之乱,便回来风风光光地迎娶你过门!”
“一言为定!”江予安喜极而泣,扑入他怀中。
两人私定终身,情意绵绵。江予安为了陆惊澜,开始学习她从未接触过的女儿家的东西。
她听说陆惊澜喜欢听剑舞的传说,便偷偷请了教习师傅,忍着筋骨的疼痛,一遍遍练习一支名为《盼君归》的剑舞。
那剑舞既有女子的柔美,又不失剑客的英气,一招一式,都寄托了她对心上人早日归来的期盼。
她想,等他凯旋,她要穿着最美的衣裳,为他跳这支《盼君归》。
然而,世事无常,天意弄人。
三太子谢玄昭,一直对江予安情有独钟。
他仪表堂堂,文采风流,在朝中也颇有势力,自认是江予安的良配。他多次向六王爷提亲,都被江予安寻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当他得知江予安与陆惊澜私定终身的消息后,嫉妒与愤怒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
“陆惊澜一个草莽匹夫,凭什么得到予安的垂青?我堂堂太子,哪里比不上他?!”
谢玄昭面目狰狞,心中的恶念疯狂滋长。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此时,大月国再度集结重兵,号称一百五十万大军,来势汹汹,直逼东陵国北部边境的铁血城。铁血城是东陵国北方最重要的屏障,一旦失守,大月国铁骑便可长驱直入,威胁京都。
国难当头,陆惊澜自然是镇守铁血城的最佳人选。然而,谢玄昭却看到了一个一箭双雕的毒计。他暗中模仿皇帝笔迹,拟了一份假的诏书,又趁皇帝病重,勾结近侍,偷盗了调兵遣将的虎符。
假诏书中,他命令陆惊澜率领麾下最为精锐的“惊澜军团”二十余万人,即刻开赴铁血城,且必须死守,不得后退一步。
更歹毒的是,谢玄昭以太子监国之名,暗中下令,切断了前往铁血城的一切粮草和后援供应。他要让陆惊澜和他的军队,在铁血城弹尽粮绝,活活耗死!
陆惊澜接到诏书和虎符,虽觉其中有些蹊跷——为何只命他一部死守,且未提及粮草增援之事——但君命如山,国难当头,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点齐兵马,星夜驰援铁血城。
临行前,他与江予安匆匆见了一面。“予安,此去凶险,不知何日能归。你……多保重。”
陆惊澜看着心爱的女子,眼中充满了不舍与担忧。
江予安强忍着泪水,为他整理好盔甲的系带,柔声道:“惊澜,我等你回来。我为你练了一支剑舞,等你凯旋,我跳给你看。”
陆惊澜紧紧抱了抱她,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毅然转身,跨上战马,带领着二十万将士,奔赴那九死一生的战场。
铁血城,名副其实的铁血之地。陆惊澜率军抵达时,大月国一百五十万大军已将铁血城围得水泄不通。
他凭借卓越的军事才能和惊澜军团的悍不畏死,一次又一次地打退了大月国的疯狂进攻。
城墙上,箭如雨下,炮石轰鸣。
城墙下,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然而,正如谢玄昭所预料,粮草很快告急。将士们从每日三餐,到每日一餐,再到三日一餐。
箭矢用完了,就用石头砸;
滚木用完了,就拆屋梁。
援军迟迟不至,仿佛整个东陵国都抛弃了他们。绝望的情绪在军中蔓延。
陆惊澜站在城头,身形依旧挺拔如松,只是眼中布满了血丝,脸上也刻满了疲惫。他知道,他们被出卖了。但他不能倒下,他是这二十万将士唯一的希望。
“兄弟们!”他的声音嘶哑,却传遍了整个城头,“我们是惊澜军团!我们身后,是东陵国的万里河山,是我们的父老妻儿!我们没有援军,没有粮草,但我们有手中的刀,有腔子里的热血!今日,便让我们用大月国蛮子的血,来祭奠我东陵的忠魂!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死,也要死得像个爷们儿!”
“杀!杀!杀!”残存的将士们被激起了最后的血性,发出震天的怒吼。最后的决战到来了。
陆惊澜身先士卒,率领着饥饿疲惫的将士们,如一群受伤的猛虎,冲向数倍于己的敌人。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他浴血奋战,斩杀敌将无数,自己也身中数创,鲜血染红了银甲。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黄昏,又从黄昏持续到深夜。当最后一缕月光洒在铁血城残破的城楼上时,厮杀声渐渐平息。
陆惊澜拄着断裂的长枪,半跪在尸山血海之中。他身边,再没有一个站着的惊澜军团将士。
二十余万忠魂,全部埋骨于此。他望着南方京都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苦涩而温柔的笑。
“予安……我……回不去了……那支剑舞……怕是……看不到了……”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身体轰然倒下。
铁血城,破。惊澜军团二十余万将士,全军覆没。但他们也付出了惨烈的代价,击杀了大月国五十万大军。
然而,大月国仍有一百万大军。他们踏过惊澜军团的尸骨,如潮水般涌向毫无防备的东陵国腹地,长驱直入,兵锋直指京都。
消息传回京都,举国震动。皇帝本就病重,听闻此噩耗,一口气没上来,驾崩了。
谢玄昭趁机登基为帝,却根本无力组织有效的抵抗。京都城内,一片混乱。
这一天,恰是江予安的十八岁生辰。她没有等来心上人凯旋的消息,却等来了他战死前线,铁血城失守,敌军兵临城下的噩耗。
她站在王府的高楼上,看着远处城中燃起的冲天火光,听着城外传来的喊杀声和炮火声,听着城内百姓凄厉的惨叫,看着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皇宫贵族们仓皇奔逃的狼狈模样。她的神色,平静得可怕。
她缓缓走回自己的闺房。丫鬟们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哭作一团。
“都出去吧。”
江予安淡淡地说道。
她打开妆奁,里面是她从未认真使用过的胭脂水粉,还有一套崭新的妃色广袖流仙裙,那是她偷偷为自己准备的嫁衣。
她褪去平日里惯穿的劲装,第一次细致地为自己上妆。描眉,敷粉,点唇。镜中的女子,眉目如画,明艳不可方物,却带着一股令人心碎的凄美。
她细心地绾好长发,插上珠钗,换上那身妃色的嫁衣。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此精心打扮的女儿妆。
她拿起靠在墙边的那把长剑,那是陆惊澜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她一步步走上王府最高的城池壁阁。城下,已是一片人间地狱。
大月国的士兵如豺狼般涌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昔日繁华的京都,此刻已沦为血与火的炼狱。
江予安站在壁阁之上,风吹动着她的广袖长裙,猎猎作响。她手中的长剑,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平静而决绝。她开始舞剑。剑光闪烁,如惊鸿,如游龙。她的身姿,时而轻盈如燕,时而矫健如松。那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回旋,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也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思念。
《盼君归》。她曾日夜练习,只为在他凯旋之日,博他一笑。如今,君已逝,国将亡。
这一支舞,是为他而舞,也是为这破碎的山河而舞。
剑锋凄厉,舞姿决绝。一滴清泪,自她眼角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剑刃之上。
“惊澜,我来寻你了。”
“定情那晚,我曾暗暗发誓,黄泉路上,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走。”
舞毕,她收剑而立,风华绝代,却又带着玉石俱焚的凄然。她最后看了一眼这满目疮痍的故国,看了一眼那火光冲天的皇城,嘴角勾起一抹苍凉的笑容。
下一瞬,她横剑于颈,用力一抹。鲜血如盛开的红梅,染红了她的嫁衣,也染红了那冰冷的城楼。
她如一只折翼的蝴蝶,从高高的壁阁之上,坠落下去。
那一年,东陵国破,江山易主。那一日,江予安十八岁,以身殉国,追随她的英雄而去。
城楼之上,那支未完成的《盼君归》,成了京都百姓心中一道永不磨灭的血色烙印。
而那句“我江予安要嫁,就嫁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也随风飘散,成为了一个悲怆的传说。
……
后记:
多年后,当东陵国重新光复,当历史的真相大白于天下时,人们才知道了陆惊澜和江予安这对恋人的悲惨结局。
谢玄昭的阴谋被揭露,他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但这一切都太晚了,那两个相爱的人已经永远不能相见。
后人为了纪念他们,在铁血城为陆惊澜修建了英烈祠,在都城为江予安修建了贞烈碑。每年的祭日,都有无数百姓前来凭吊,缅怀这两位苦命人。
有诗人为他们写诗:
“铁血城头战鼓鸣,将军马革裹尸行。
郡主楼头舞一曲,盼君归来君不归。
生前不得同床枕,死后化作双飞翼。
千古传唱盼君归,此舞只为一人舞。”
也有人说,每当月圆之夜,在那座高楼上,还能看到一个白衣女子在翩翩起舞,她在等待着她的心上人归来。
而在铁血城的城头上,也有人说能看到一个银甲将军的身影,他正策马而来,要去赴一个永远的约会。
这或许只是传说,或许是人们美好的想象。但无论如何,陆惊澜和江予安的爱情故事,那支名为《盼君归》的剑舞,都将永远传唱下去,成为千古绝唱。
因为真爱永恒,因为有些人即使死了,也会永远活在人们的心中。
他们用生命诠释了什么是忠诚,什么是爱情,什么是永不放弃的等待。
盼君归,君不归。
但在另一个世界里,他们终将重逢,再也不会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