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约饭。他爸妈催婚,他拉我当挡箭牌。“急什么,”他搂着我肩膀,吊儿郎当,
“这不有林晚兜底吗?我俩有十年之约!”江妈妈笑着拿锅铲敲他:“别耽误晚晚!
”他嬉皮笑脸地躲。搂着我肩膀的手,却一直没松开。去年冬天,特别冷。江屿重感冒,
烧到39度。我去他家送药。他裹着厚被子,脸红得不正常。看见我,眼睛亮了一下。
“晚晚,”他嗓子全哑了,“我以为我要死了。”我给他倒水,喂药。他突然抓住我的手。
滚烫的掌心贴着我的皮肤。“十年之约……”他烧得糊涂,眼睛却死死盯着我,“算数的,
对吧?”我的心跳得快要撞出胸口。“嗯,”我听见自己说,“算数。”他笑了,像个孩子。
攥着我的手,沉沉睡去。我以为一切都在轨道上。三个月后,就是十年期满。
我甚至偷偷看了婚纱的款式。白色的,抹胸,拖尾不能太长。江屿说过,我穿白色好看。
然后,请柬来了。新娘是宋薇。我坐在满地狼藉的咖啡店里。手机又震了一下。江屿的微信。
“请柬收到了吧?下个月十五,一定来。”后面跟了个呲牙笑的表情。我盯着那个表情。
像被人当胸捅了一刀。十年。三千六百五十天。他一句话,就撕碎了。我捡起摔裂的手机。
屏幕蛛网纹下,新娘的名字格外刺眼。宋薇。那个戴着他妹妹“遗物”项链的女人。
那个他醉酒后说“骗他”的女人。为什么是她?我打电话给江屿。响了很久,他才接。
背景音很嘈杂,像是在工地。“晚晚?”他声音带着惯常的笑意,“看到请柬了?吓一跳吧?
”“为什么是宋薇?”我直接问,声音绷得发紧。电话那头顿了一下。“缘分到了呗,
”他语气轻松,甚至有点刻意上扬,“她回国了,我们……又遇上了。”“十年之约呢?
”指甲掐进掌心,很疼。他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笑意淡了。“林晚,
那是小时候的玩笑话。”他说。“你该不会……当真了吧?”电话挂断了。忙音像冰锥,
扎进耳朵里。我没哭。一滴眼泪都没有。只是觉得冷。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