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昇却觉得这称呼比“老旌”或“旌大爷”更合心意,透着一股尊重,也显得不那么生分。
他点点头,指了指窗台下的鸽笼:“王大爷的鸽子,每天早上都这么有生气。
”鸽子似乎听懂了人话,又扑棱棱飞起来几只,翅膀划过空气的声音清晰可闻。
晨凤将最后一件衣服晾好,从矮凳上下来,顺手整理了一下腰间的碎花围裙。
她的杂货店不大,却打理得井井有条:门口的玻璃柜里,糖果饼干摆得整整齐齐,
玻璃擦得锃亮;柜台上放着一台老式的算盘,
算珠被摩挲得光滑发亮;墙角堆着捆扎整齐的扫帚拖把,每一样都透着主人的细心。
“王大爷的鸽子养得是真好,”她抬起头,目光落在旌昇家的窗户上,
“每天早上听见它们叫,这巷子都显得热闹些。”她顿了顿,又笑了笑,
“旌老师以前住在省城吧?看您气质就不一样,跟咱们小城里的人不一样。
”旌昇端起窗台上的碧螺春,抿了一口,茶叶的清香在舌尖漾开,带着点微苦的回甘。
“退休了,就想找个清静地方待着,”他望着巷口那棵老槐树,枝叶在晨风中轻轻摇曳,
“这小城好,不像省城,到处都是车鸣声,吵得人耳朵疼。”他顿了顿,目光转回晨凤身上,
见她正耐心听着,便又问,“你这店开了多久了?看着真 neat(整洁)。”话一出口,
他就有些后悔,觉得在这样的场景里冒出一个英文单词,显得有些刻意,甚至有些冒犯。
没想到晨凤听了,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反而眼睛里多了些笑意:“开了快十年了。
”她的目光在杂货店里扫了一圈,像是在看一个熟悉的老朋友,“以前在中学教英语,
后来……”她的话头忽然顿住,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淡的黯淡,快得像睫毛颤动了一下,
“后来就出来开店了,方便照顾家里。”她说完,又很快抬起头,对旌昇笑了笑,
那笑容依旧温和,仿佛刚才那瞬间的黯淡从未出现过。旌昇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能感觉到她话里的未尽之意,却也明白有些事不必深究。就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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