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错位的相遇
九月的南京像被架在蒸笼上炙烤,柏油路面蒸腾着扭曲的热浪。林知夏抱着厚重的病历本疾步穿过医院长廊,白大褂下摆被空调风口掀起,露出半截纤细的脚踝。汗珠顺着后颈滑进衣领,她抬手擦了擦额头,指腹蹭过被口罩压出的红痕。
"知夏!"护士长的声音裹着焦虑从身后传来,"307床的家属又在闹事,你去看看!"
林知夏脚步一顿,病历本边角硌得掌心生疼。推开病房门的刹那,刺鼻的烟味混着消毒水扑面而来,呛得她睫毛轻颤。落地窗前立着个身影,黑色西装勾勒出笔挺的肩线,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香烟,烟灰正摇摇欲坠地悬在整洁的床单上方。
"这位先生,医院禁止吸烟。"林知夏强压下不耐,声音像被熨过般平整。
男人转身的动作带着猎豹般的优雅,冷冽的目光扫过她胸前晃动的工作牌。林知夏的呼吸陡然停滞——那双眼睛像是淬了冰的黑曜石,眉峰凌厉如刀,薄唇抿成的直线仿佛能切割空气。他身上散发着令人战栗的压迫感,连中央空调的冷气都显得温吞。
"我弟弟在你们医院治疗三个月,病情反而加重了。"男人掐灭香烟,金属烟灰缸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林护士,你说该怎么解决?"
林知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307床的患者是严重颅脑损伤,持续的护理记录她烂熟于心。最近病情反复,主治医师刚调整完治疗方案,此刻却化作千斤重担压在肩头。
"我们正在积极治疗......"
"积极治疗?"男人突然逼近,雪松混着烟草的气息扑面而来。林知夏被迫后退,后腰撞上病床护栏,病历本哗啦啦散落一地,"我弟弟昏迷不醒,你们却连病因都查不出来。"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主治医生擦着额头的汗冲进来:"沈先生,我们正要和您沟通......"
"沈先生?"林知夏瞳孔骤缩。传闻中执掌沈氏集团、翻云覆雨的商界新贵,此刻正用审视猎物般的目光盯着她,"从今天起,我要她全程负责我弟弟的护理。"沈砚舟修长的手指直指她鼻尖,"如果病情再没有好转,林护士,你应该知道后果。"
林知夏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走廊的穿堂风卷起地上的病历纸。她蹲下身捡拾,发梢垂落遮住发红的眼眶。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阳光透过玻璃在地面切割出锋利的光影,像极了沈砚舟看她时的眼神。
第二章:步步紧逼
清晨六点,林知夏的闹钟还未响起,手机就开始震动。屏幕上陌生号码闪烁,她接起的瞬间,沈砚舟低沉的声音裹着寒气传来:"十分钟后到病房,我要最新的检查报告。"
初秋的晨风裹着凉意,林知夏抱着文件夹冲进病房时,额头已沁出薄汗。沈砚舟倚在黑色迈巴赫旁,西装革履却掩不住眼底的血丝,显然又是彻夜未眠。他伸手接过报告,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惊得她像触电般缩回手。
"林护士的时间观念,和你护理的专业度一样差。"沈砚舟翻着报告,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林知夏盯着他领带夹上的碎钻反光,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白痕。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陷入泥沼。沈砚舟会在她给病人换药时,突然出现在身后,目光如炬地盯着每一个动作;会在深夜十一点发来消息,要求立刻解释体温监测数据的细微波动;甚至会在护士站当着众人的面,将她准备的营养餐打翻在地:"连流食的温度都控制不好,怎么做的护理?"
某个暴雨倾盆的深夜,林知夏刚瘫倒在出租屋的沙发上,手机就炸响。沈砚舟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沙哑:"立刻来医院,我弟弟情况不对。"
她冲进病房时,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沈砚舟站在病床边,衬衫领口大敞,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地垂在额前。当他转身时,林知夏竟在那双冷硬的眼睛里,看到了转瞬即逝的慌乱。
"快叫医生!"林知夏扯开病人的领口,手指按在颈动脉处。余光瞥见沈砚舟紧握的拳头,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着青白。抢救室外,男人靠着墙壁滑坐在地,双手死死揪住头发,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
第三章:暗潮涌动
林知夏搬进医院宿舍那天,霉味混着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斑驳的墙皮剥落,露出底下泛黄的旧报纸,铁架床吱呀作响,像是随时会散架。她刚铺好床单,沈砚舟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
男人眉头皱成川字,皮鞋踩过地板上的水渍:"这就是医院给护士安排的宿舍?"他伸手触碰剥落的墙皮,指尖沾了灰白的粉末,"换一间。"
"沈先生,宿舍都是统一分配的......"
"我不管。"沈砚舟转身时,西装下摆扫过她发梢,"给你三天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就住到我家。"
林知夏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双腿一软跌坐在床沿。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夕阳透过锈迹斑斑的防盗网,在地面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此后沈砚舟的"关心"愈发诡异。他会在她忙碌时,将温热的咖啡轻轻放在手边,却在她道谢时冷着脸转身;会在深夜开车送她回宿舍,却在她邀请上楼喝杯茶时,猛踩油门消失在夜色里;甚至会在她生日那天,让人送来九十九朵红玫瑰,卡片上却只字未留。
"沈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林知夏将花束推回,玫瑰刺扎得掌心生疼。沈砚舟突然倾身逼近,他身上的雪松香水混着若有若无的硝烟味,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泛红的耳垂:"字面意思。林知夏,别装清高。"他的指尖划过她的锁骨,"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每次见到我时,加速的心跳?"
林知夏浑身僵硬,猛地推开他。后背撞上文件柜,病历夹噼里啪啦掉落。她看着沈砚舟眼底翻涌的暗潮,突然发现这个男人远比她想象中危险——他不仅能轻易撕碎她的生活,还妄图掠夺她最后的防线。
第四章:裂缝初现
当沈砚舟弟弟的病情终于稳定,林知夏却陷入了更荒诞的困境。男人开始频繁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他会在她值夜班时,突然出现在护士站,放下保温桶:"我熬的粥,尝尝。"却在她惊讶的目光中,转身消失在走廊转角;会在她休息日,开车带她去郊外看萤火虫,当她伸手触碰那些闪烁的光点时,他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她脸上;甚至会在她感冒发烧时,强行将她抱进私人医院,守在病床前整夜未眠。
"沈砚舟,你到底想干什么?"某个雨夜,林知夏站在别墅门口质问。雨水顺着屋檐倾泻而下,在地面砸出朵朵水花。
沈砚舟站在雨幕中,西装早已湿透,贴在身上勾勒出结实的轮廓。他的睫毛凝着水珠,眼神却炽热得灼人:"林知夏,我发现我好像......"喉结剧烈滚动,"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林知夏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被铺天盖地的荒唐感淹没。她想起那些被他刁难的日夜,想起他冷漠的嘲讽,想起他曾带给她的所有委屈。
"你疯了吧?"她转身要走,手腕却被紧紧攥住。沈砚舟将她抵在墙壁上,呼吸急促灼热:"我是疯了。从第一次在病房见到你,看你红着眼眶反驳我,我就疯了。"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我知道我之前伤害了你,可我控制不住......"
林知夏的泪水夺眶而出,混着雨水滑进嘴角。她看着眼前这个在商界呼风唤雨的男人,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可心底某个角落,那簇被他亲手掐灭的火苗,又开始隐隐发烫。
第五章:甜蜜陷阱
沈砚舟的求婚来得猝不及防。
那是个普通的工作日,林知夏刚结束查房,就被同事推进休息室。当她打开门的瞬间,玫瑰花瓣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沈砚舟单膝跪地,手中的钻戒在灯光下璀璨夺目。
"知夏,我知道我不配。"他的声音微微发颤,"但给我个机会,让我用余生弥补你。"
窗外的阳光穿过玻璃,在他睫毛上镀了层金边。林知夏看着这个曾让她流泪的男人,此刻眼底却盛满了从未见过的温柔。记忆中那些甜蜜的片段突然翻涌——他熬夜为她准备的生日惊喜,他在她疲惫时默默揉肩的手,他笨拙却认真学做的早餐......
"我愿意。"
婚礼当天,水晶吊灯将整个宴会厅照得如梦似幻。林知夏穿着定制的婚纱,挽着沈砚舟走过红毯。当男人俯身亲吻她时,她听见宾客们的欢呼声,却只看得见他眼中倒映的自己。
然而,蜜月归来的第一周,裂缝就开始显现。沈砚舟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偶尔沾着陌生的香水味。当她询问时,他总是用"项目太忙"敷衍。某个深夜,她被手机震动惊醒,沈砚舟的锁屏亮起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宝贝,今晚想你。"
第六章:心碎离开
林知夏永远记得那个暴雨倾盆的午后。
她提前结束培训,想给沈砚舟一个惊喜。别墅里静得出奇,直到她推开主卧的门——沈砚舟半裸着上身,床上散落着女人的内衣,而那个涂着艳丽红唇的女人,正跨坐在他身上。
"知夏?"沈砚舟慌乱地推开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林知夏感觉耳边嗡鸣作响,所有的甜蜜回忆在此刻都化作锋利的刀片,将心脏割得千疮百孔。
"出去。"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女人冷哼一声,扭着腰肢离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是在她心上跳舞。沈砚舟伸手想抓住她,却被她狠狠甩开。
"知夏,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够了。"林知夏后退一步,婚纱裙摆扫过冰凉的地板,"沈砚舟,我以为你变了,原来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践踏别人感情的沈砚舟。"泪水夺眶而出,却被她倔强地抹去,"离婚协议我会让人送来。"
她转身离开,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暴雨砸在落地窗上,将沈砚舟的呼喊声彻底淹没。当她冲进雨幕时,婚纱拖尾沾满泥泞,就像她此刻破碎的心。
第七章:追悔莫及
林知夏消失得干干净净,换了手机号,辞了工作,搬离了那座城市。沈砚舟发疯似的寻找,翻遍了她所有的社交账号,甚至动用关系查她的行踪,却一无所获。
他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盯着空荡荡的卧室出神。床头柜上还摆着他们的合照,林知夏穿着白色连衣裙,笑容灿烂地靠在他肩头。而现在,那抹笑容却成了最锋利的刀,每次回想都让他痛不欲生。
"沈总,沈氏股价暴跌。"助理的声音带着担忧。沈砚舟盯着电脑屏幕上不断下跌的曲线,却感觉不到一丝波动。曾经他最在意的事业,此刻在他心里却比不上林知夏的一个笑容。
"去找,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他扯松领带,威士忌在玻璃杯里泛起涟漪。窗外的霓虹闪烁,映得他眼底一片猩红。
深夜里,他会开车去他们曾经约会的海边,独自坐在礁石上,任凭海浪打湿裤脚。手机相册里存满了偷拍的照片——林知夏专注看书的侧脸,她吃冰淇淋时沾在嘴角的奶油,她在阳光下舒展的眉眼......每一张都让他喉头发紧,眼眶发烫。
第八章:意外重逢
三年后的慈善晚宴上,水晶吊灯将整个宴会厅照得流光溢彩。沈砚舟握着香槟杯,目光机械地扫过人群,突然定在某个角落。
林知夏穿着淡蓝色鱼尾礼服,长发盘起,露出优美的天鹅颈。她正仰着头,对着身旁的男人微笑。那笑容让沈砚舟呼吸停滞,手中的酒杯险些坠落——那是他曾无数次在梦里见过的笑容,却再也不属于他。
"知夏!"他快步上前,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急促的声响。林知夏转身的瞬间,他看到她眼中闪过的慌乱,随即化作平静的湖水。
"沈先生,好久不见。"她的声音像裹了冰,疏离得可怕。沈砚舟的目光落在她无名指上的钻戒,心口传来钝痛,仿佛被人狠狠剜去一块肉。
"这是......"
"这是我先生。"林知夏挽住身旁男人的手臂,男人温柔地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我们下个月举行婚礼。"
沈砚舟感觉周围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耳鸣声嗡嗡作响。他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铅块堵住。看着林知夏转身离去的背影,他终于尝到了彻底失去的滋味——原来最痛的不是分离,而是看着她幸福,却与自己再无关系。
第九章:爱而不得
梅雨季的南京像被塞进了湿漉漉的棉絮,空气里黏腻得能拧出水珠。沈砚舟站在写字楼顶层的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玻璃杯壁,看林知夏抱着文件冲进地下车库。雨幕中,她淡蓝色的衬衫已经洇出深色水痕,发梢垂落贴在泛着青白的脖颈上。
"沈总,车已经备好。"助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沈砚舟将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喉结滚动时,玻璃杯重重砸在胡桃木桌面上,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电梯下行的数字跳动得格外漫长,他扯松领带,却依旧觉得胸腔里堵着团烧红的炭。
地下车库的声控灯忽明忽暗,林知夏蹲下身检查电动车轮胎,指尖刚触到干瘪的橡胶,身后就传来沉稳的脚步声。黑伞笼罩下来的瞬间,雪松混着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上车,我送你。"沈砚舟的声音裹着压抑的急切,伞面倾斜出一个危险的角度,雨水顺着他笔挺的西装裤蜿蜒而下,在地面汇成深色水洼。林知夏闻到他袖口淡淡的烟味,想起三年前他彻夜守在ICU门口时,也是这样满身烟味地给她披外套。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林知夏猛地起身:"不需要。"高跟鞋在积水里打滑的刹那,她跌进一个带着体温的怀抱。沈砚舟的手臂如铁钳般箍住她的腰,喉结擦过她泛红的耳垂:"别闹。"温热的呼吸扫过脖颈,让她想起婚礼前夜,他也是这样将她圈在怀里,轻声说"我们永远不分开"。
"放开!"林知夏挣扎着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水泥柱。沈砚舟的瞳孔骤然收缩,目光死死盯着她无名指上的钻戒——那枚碎钻折射的冷光,像把匕首直直插进他心脏。他颤抖着摸出手机,屏幕上跳出加密文件:"知夏,三年前的监控录像,还有对方公司的转账记录......"
"那又怎样?"林知夏的声音突然拔高,惊飞了车库角落的野猫。她想起独自在出租屋流产的那个雨夜,想起婚纱被雨水泡烂的狼狈,眼眶瞬间滚烫,"你现在说这些,就能抹去我在民政局签字时,手都在发抖的样子吗?"
沈砚舟僵在原地,看着她转身跑进雨幕。黑伞跌落在地,雨水浇透的西装紧贴着脊背,他却感觉不到寒意。记忆突然翻涌,他想起求婚那天林知夏眼里的星光,此刻却化作暴雨,将他淋成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第十章:执念成狂
七月的南京像座熔炉,柏油路面蒸腾着扭曲的热浪。沈砚舟站在林知夏公司楼下,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白衬衫第二颗纽扣不知去向。他盯着电子屏上循环播放的婚纱照——照片里林知夏穿着婚纱笑靥如花,而他的手正温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泪。
"沈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助理举着遮阳伞,看着不远处保安开始驱赶围观人群。沈砚舟突然扯开领带,喉结在汗湿的皮肤下滚动:"把全市的LED屏都包下来,就放这段视频。"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像是吞了把碎玻璃。
深夜的酒店顶楼,沈砚舟倚着栏杆灌下威士忌,酒瓶与金属栏杆碰撞出清脆的回响。手机屏幕亮起,是林知夏未婚夫发来的请柬:"诚邀您见证我们的幸福。"他将手机狠狠砸向地面,玻璃碎片飞溅时,恍惚看见林知夏被那个男人揽着腰,笑得比三年前嫁给他时还要灿烂。
"知夏!"婚礼前夜,沈砚舟踹开酒店房门,酒气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他死死攥着林知夏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的旧疤痕——那是他亲手造成的。林知夏穿着真丝睡裙,脖颈处还带着未消退的红痕,此刻却冷笑着甩开他:"沈砚舟,你连做备胎都不合格。"
这句话像颗炸弹在沈砚舟耳边炸开。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桌上的红酒杯。猩红的酒液在地毯上蔓延,像极了三年前她流产时,染红床单的血。当保安将他拖出房间时,他仍在嘶吼:"林知夏!我把沈氏搞垮了!现在我只有你了!"
第十一章:暗夜深渊
破旧公寓的窗帘永远拉着,沈砚舟蜷缩在发霉的沙发上,酒瓶在地板上堆成歪斜的塔。空调外机发出令人烦躁的轰鸣,混着他压抑的咳嗽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通讯录里"知夏"的名字被他按到发烫,却始终不敢拨出。
凌晨三点,酒精麻痹的神经突然清醒。沈砚舟摸出皱巴巴的手机,拇指悬在拨号键上许久,终于按下。电话接通的瞬间,林知夏带着困意的"喂"像根羽毛,轻轻拂过他千疮百孔的心:"知夏......我错了......"
"沈先生,你打错了。"林知夏的声音冷得像冰锥,"以后别再联系了。"
忙音响起的刹那,沈砚舟将手机狠狠砸向墙壁。塑料外壳裂开的脆响中,他蜷缩成更小的一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亮他通红的眼眶和地板上散落的安眠药瓶——那些药他吞了又吐,始终没有勇气咽下去。
突然,他发疯似的翻找抽屉,摸出林知夏留下的口红。颤抖的手指旋出玫红色膏体,在掌心画出歪歪扭扭的唇印,又用舌尖贪婪地舔舐。咸涩的味道混着血腥味在口腔蔓延,他终于崩溃大哭,哭声惊醒了隔壁的住户,却没人知道,这个曾经叱咤商界的男人,正在黑暗里腐烂成泥。
第十二章:命运转机
深秋的咖啡店飘着焦糖玛奇朵的香气,林知夏的闺蜜搅动着拿铁,看着窗外正在垃圾箱翻找的身影皱起眉头。沈砚舟的西装沾满油渍,皮鞋开了胶,正小心翼翼地捧起本破旧的笔记本——那是林知夏大学时的日记本,扉页上"致未来的沈先生"几个字已经模糊。
"其实当年......"闺蜜握着手机,听着听筒里林知夏平静的呼吸声,突然有些哽咽,"沈砚舟被竞争对手下了迷药,那个女人是故意设计的。他后来查出真相,把那家公司的核心业务全收购了......"
电话那头陷入漫长的沉默。林知夏摩挲着订婚戒指,想起沈砚舟偏执的纠缠,想起他眼底永远化不开的血丝。记忆突然闪回婚礼前夜,他浑身湿透地跪在酒店走廊,额角还沾着雨水,却固执地说:"知夏,我把沈氏所有股份都转到你名下,只要你回头看我一眼。"
"小夏?"未婚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知夏慌忙挂断电话。男人接过她手中的咖啡,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手背,却让她想起沈砚舟掌心的薄茧——那双手曾为她包扎伤口,也曾在绝望中撕碎过她的尊严。
第十三章:血色真相
暴雨夜的惊雷炸响时,林知夏蜷缩在沙发角落,看着未婚夫举起的烟灰缸。滚烫的烟蒂砸在锁骨处,她痛得闷哼出声,耳际却突然响起沈砚舟的声音:"知夏别怕,我在。"
"贱人!"男人的皮鞋踹在她腰侧,林知夏蜷缩得更紧,摸索着手机的手却在颤抖。当她终于按下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沈砚舟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恐慌:"你在哪?"
半小时后,防盗门被撞开的巨响惊得男人转身。沈砚舟浑身湿透,衬衫纽扣崩开两颗,额角的伤口正往下淌血——那是他开车闯了三个红灯,撞上护栏留下的。他的目光扫过林知夏青紫的脸颊,瞳孔瞬间缩成针尖:"你敢动她?"
男人挥出的拳头被沈砚舟单手接住,骨节错位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沈砚舟将林知夏护在身后,膝盖狠狠顶向男人腹部,声音冷得像淬了毒:"当年没弄死你,是我最后悔的事。"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沈砚舟脱下西装裹住林知夏瑟瑟发抖的身体。他的手指轻轻擦过她嘴角的血迹,喉结滚动:"疼吗?"林知夏看着他发红的眼眶,突然想起三年前他守在ICU门口,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地问她:"饿不饿?"
泪水夺眶而出,她扑进他怀里,听着那熟悉的心跳声,终于明白:有些伤害永远无法原谅,但有些等待,值得再给一次机会。
第十四章:破镜重圆
警局的白炽灯照得人发昏,沈砚舟握着林知夏的手始终没松开。他用创可贴仔细贴着她手背的伤口,指尖颤抖得厉害,好几次都对不准位置。林知夏看着他眼下浓重的青黑,突然想起他在深渊里挣扎的那些日子,眼眶瞬间发热。
"知夏,我后悔了。"沈砚舟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可怕。他掏出手机,相册里全是偷拍的照片——林知夏在咖啡店看书的侧影,她喂流浪猫时的笑容,甚至还有她深夜加班时趴在桌上睡着的样子。每一张照片下面都有备注:"今天她穿了淡蓝色衬衫,像我们初见那天"、"她瘦了,锁骨更明显了"。
林知夏的泪水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了照片里自己的笑容。沈砚舟突然单膝跪地,在警局冰冷的瓷砖地面上,他仰头看着她,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卑微:"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换我做你的退路。"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铁窗洒进来,照亮他睫毛上的水珠。林知夏想起婚礼前夜他的崩溃,想起三年来他偏执的守候,终于泣不成声。她伸手抱住他的头,将脸埋进他带着硝烟味的脖颈:"这次,不许再弄丢我了。"
第十五章:余生补偿
春日的阳光透过书房的百叶窗,在沈砚舟的心理咨询师资格证书上投下斑驳光影。林知夏倚在门框上,看着他笨拙地给百合换水,花瓣掉在他新烫的衬衫上。他手忙脚乱地去捡,却碰倒了花瓶,水花溅湿了地板。
"笨手笨脚的。"林知夏笑着递过毛巾,指尖被他突然握住。沈砚舟将她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以前总觉得这些事该佣人做,现在才知道,给你插花的每一秒,都比谈成百亿合同更幸福。"
厨房突然传来"夏夏"的猫叫,是沈砚舟收养的橘猫打翻了猫粮碗。林知夏挣脱去收拾,却被他从背后环住:"别动,让我抱会儿。"他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林知夏转身时,撞见他眼底从未有过的温柔。
某个周末清晨,林知夏在煎蛋时,后腰突然贴上温热的胸膛。沈砚舟的胡茬蹭着她耳垂:"宝贝,今天带你去个地方。"当车停在曾经的医院门口,林知夏看着病房里满地的玫瑰,突然红了眼眶。
沈砚舟单膝跪地,手中的钻戒闪着熟悉的光,却比三年前的更大更亮:"这次不是求婚,是赎罪。"他的声音颤抖着,"知夏,让我用余生,把所有的亏欠都变成爱。"
第十六章:永恒微光
教堂的彩窗将阳光染成斑斓的虹,林知夏挽着沈砚舟走过铺满天竺葵的红毯。当神父问出"你愿意吗",沈砚舟突然摘下婚戒,露出内侧刻着的小字——那是林知夏三年前在他衬衫上用口红写的"混蛋"。
"我愿意。"他声音哽咽,将戒指缓缓戴上她的手指,"从你骂我混蛋那天起,我就愿意用一辈子,把这个称呼变成'爱人'。"
婚后的每个深夜,沈砚舟总会比林知夏晚睡半小时。他轻手轻脚地检查门窗,在她床头放杯温牛奶,然后躺在她身边,盯着她熟睡的侧脸。月光透过蕾丝窗帘洒进来,照亮他小心翼翼落下的吻,落在她额角、睫毛、还有嘴角淡淡的笑纹上。
某个暴雨夜,林知夏被雷声惊醒,睁眼就撞进沈砚舟满是担忧的眼睛。他立刻将她搂进怀里,哼着走调的摇篮曲,手一下下拍着她后背:"别怕,我在。"林知夏听着熟悉的心跳声,突然觉得,那些曾以为跨不过去的深渊,最终都成了照进生命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