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业内最贵的商业间谍,这次的目标是科技新贵顾淮。
>伪装成他助理三个月,我摸清了他所有习惯——
>早晨喝黑咖啡不加糖,午休必在沙发小憩二十分钟,保险柜密码是初恋生日。
>成功盗取机密文件那晚,我匿名邮箱收到一段视频。
>顾淮对着空办公室轻笑:“游戏结束了,小偷小姐。”
>机场安检时,文件袋突然震动,里面根本不是芯片。
>一枚钻戒卡在伪造的数据板中间,芯片显示着:“你愿意嫁给我吗?”
>身后响起他带笑的声音:“这次,换我偷走你的余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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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冷气开得十足,足以冻住盛夏午后的所有躁动。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天际线在七月灼热的阳光里微微扭曲蒸腾,像一幅隔了毛玻璃的油画。可这足以让普通人汗流浃背的热度,却丝毫渗不进这间森严的堡垒。空气里只有中央空调单调的嗡鸣,和一种近乎凝固的紧张。
沈微端坐在长桌尽头那张冰凉的黑色真皮椅子上,指尖无意识地在膝头那份厚厚的履历文件边缘划过。文件崭新,散发着高级纸张特有的、略带凉意的气味。里面的每一个字,每一段经历,都经过精心雕琢,完美得像一件艺术品,足以骗过最苛刻的背景调查。她的心跳平稳,维持在每分钟六十二下,这是长期训练的结果,也是此刻必要的伪装。
门轴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叹息,厚重的大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顾淮。
他今天穿着剪裁极佳的深灰色西装,面料挺括,勾勒出宽肩窄腰的线条,步伐沉稳,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他并未刻意散发气势,但那无形的压迫感却随着他的走近,沉甸甸地压了过来,连空调的冷风似乎都凝滞了一瞬。沈微的视线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瞬间捕捉到他手腕上露出的那一抹低调的金属光泽。
是那块表。
百达翡丽的星空陀飞轮,编号007,全球仅此一枚。上周,它本该出现在瑞士苏黎世一家私人银行的地下金库里,是她亲手将它从那个号称铜墙铁壁的地方“转移”出来,再通过隐秘的渠道流入黑市。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如同外科手术。可现在,它却堂而皇之地戴在顾淮的手腕上,随着他沉稳的步伐,表盘上微缩的星河仿佛在无声旋转,嘲弄着她的认知。
一个微小的、几乎不可察的停顿,在沈微的呼吸间掠过。心脏像是被一根极细的冰针刺了一下,瞬间的麻痹感沿着脊椎窜开。她迅速垂眼,目光落回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透着一丝职业助理应有的低调。完美的伪装,不能有一丝裂痕。
顾淮在主位坐下,动作流畅自然。他抬起眼,目光直接落在沈微脸上。那眼神锐利得惊人,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审视,仿佛能剥开精心描绘的妆容和职业微笑,直抵内核。
“沈微?”他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质感,在过分安静的会议室里回荡。
“是我,顾总。”沈微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嘴角恰到好处地牵起一个标准的、略带谦恭的职业微笑。她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波澜。
“简历很漂亮。”顾淮的指尖在桌面上那份沈微精心炮制的文件上轻轻点了点,发出笃笃的轻响。他的嘴角似乎也弯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但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反而让那双深邃的眼眸显得更加幽暗莫测。“斯坦福商学院的高材生,华尔街历练过两年,参与过几个很不错的并购案……看起来,你似乎没有留在那里的理由?”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精准的敲击,落在沈微构建的虚假履历上。她保持着微笑,语速平稳:“华尔街节奏很快,但总觉得……少了点真正创造价值的土壤。我更希望能在一个技术驱动的、有打败性愿景的地方扎根。”她的目光坦然,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向往,“‘星海纪元’的蓝图,很吸引人。”
顾淮静静地听着,没有立刻接话。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那目光沉甸甸的,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考量。会议室里只剩下空调单调的送风声。
就在沈微几乎要以为这沉默会一直持续下去时,顾淮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姿态随意,却带着更强的压迫感。他忽然开口,话题跳跃得毫无征兆:
“我习惯早晨七点十分到公司,第一件事是喝一杯黑咖啡,不加糖,温度在八十五度左右。午饭后,我会在办公室右侧的沙发上小憩二十分钟,雷打不动。这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他的语调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目光却牢牢锁住沈微,“作为我的助理,这些细节,你需要分毫不差地记住,并且执行。能做到吗?”
沈微的心弦猛地绷紧。这些信息,是她过去三个月耗费巨大精力、通过无数个隐秘渠道才最终确认的“目标生活习惯”核心情报!此刻却被目标本人,如此轻描淡写地、如同交代日常工作般说了出来!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起。是巧合?还是……
她强迫自己维持着脸上的平静,甚至让那丝职业的微笑显得更加真诚可靠:“当然,顾总。细节决定成败,我会确保每一件事都按照您的要求精准落实。”她的回答滴水不漏,眼神里只有全然的专注和服从。
顾淮看着她,深不见底的眼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掠过,快得让人抓不住。他靠回椅背,下颌线条显得冷硬。最终,他点了点头,那动作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意味。
“很好。明天九点,人事部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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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总裁办公室弥漫着顶级蓝山咖啡特有的醇厚香气,混合着高级皮革和冷气的气息,形成一种独特的、属于权力中心的氛围。阳光透过一整面落地窗泼洒进来,在地毯上切割出明亮的光块。顾淮正站在窗边,背对着门口,颀长的身影在光晕里显得有些模糊。
沈微端着一杯咖啡,步履轻悄,像一只训练有素的猫。杯中的液体呈现出完美的深棕色,热气袅袅上升。她将杯子轻轻放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杯柄的角度精确地朝向顾淮习惯的位置——四十五度角。
“顾总,您的咖啡。”她的声音不高,清晰而平稳。
顾淮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依旧落在窗外鳞次栉比的楼宇上。沈微垂手退开一步,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不动声色地扫过整个空间。
办公桌左下方第二个抽屉,那是顾淮存放重要临时文件的“安全点”。文件柜第三排中间那个带着特殊电子锁的灰色金属柜,是他存放核心合同的地方。她的视线最终落定在办公室内侧,休息室门旁那个嵌在墙体里的保险柜上。深灰色的金属门泛着冷硬的光泽,电子密码屏处于待机状态,一片幽暗。
密码:0927。一个刻在她任务清单最顶端的数字组合——顾淮那位早已远嫁海外、据说被伤透了心的初恋女友的生日。这个情报,价值不菲。
顾淮终于转过身,踱步到办公桌后坐下。他端起咖啡,动作优雅地抿了一口,眉头几不可察地舒展了一下。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沈微刚刚那番细微的审视。
“下午和‘天工智能’的会议材料,准备好了?”他放下杯子,目光投向桌上的电脑屏幕,手指已经在键盘上轻敲起来。
“已经全部整理完毕,PPT、合同草案、风险评估报告,都放在您桌面文件夹里了。纸质版也按您的要求,打印了三份,在文件柜第二格。”沈微语速流畅,对答如流。
“嗯。”顾淮应了一声,目光没有离开屏幕,“三点半的董事电话会,提前十分钟接入系统。另外,帮我订一束花,”他顿了顿,手指敲击键盘的动作停了一瞬,似乎在斟酌词句,“……白玫瑰,送到市立医院肿瘤科,307病房,林女士收。卡片写:‘祝早日康复。’署名不用写。”
沈微飞快地在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上记录着,指尖划过屏幕,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好的,顾总。白玫瑰,匿名送达。还有其他安排吗?”
“暂时没有了。”顾淮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屏幕上,神情专注,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工作里,刚才那个关于送花的指令,仿佛只是日常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沈微微微欠身,无声地退出了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在她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里面那个掌控一切的男人。
走廊空旷安静。沈微走向自己的工位,步履依旧平稳,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胸腔里那颗心脏,正以一种超出正常范围的力度撞击着肋骨。肿瘤科,林女士……白玫瑰。一个从未在情报里出现过的名字,一种带着隐晦关怀的匿名。顾淮这个人,像一座冰山,她所接触到的,仅仅是浮于水面的那一角,而水面之下,是庞大而幽暗的未知。
她坐回自己的位置,打开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日程安排和待处理事项。她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处理着邮件,安排着会议,每一个动作都标准得像教科书。但她的思绪,却像沉入深海的探测器,一遍遍扫描着顾淮刚才那个瞬间的停顿,那束匿名的白玫瑰,以及……保险柜上那个冰冷的0927。
未知,意味着变数。而变数,往往是任务中最致命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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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霓虹在巨大的落地窗外流淌成一片模糊的光带,办公室内却只剩下仪器低沉的嗡鸣和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指针悄然滑过午夜零点。沈微像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无声地贴在总裁办公室厚重的门板上。她手中握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仪器,屏幕闪烁着幽绿的微光。仪器顶端探出的几根纤细探针,正精确地插入门禁控制面板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缝隙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屏幕上滚动的复杂代码终于停滞,跳出一个绿色的“ACCESS GRANTED”。
“滴”的一声轻响,在绝对寂静中清晰得如同惊雷。
沈微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被强行压下。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门外走廊,一片死寂。她轻轻拧动门把手,厚重的门扉滑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她侧身闪入,门在身后无声合拢。
黑暗瞬间将她吞没。办公室内只有仪器面板和应急出口标志散发着微弱的、幽绿的光。她迅速适应了黑暗,每一步都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目标明确——休息室门旁,那面深灰色的保险柜。
她停在保险柜前,冰冷的金属质感隔着空气都能感受到。电子密码屏一片漆黑。沈微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一个薄如蝉翼的指纹膜,小心地覆盖在自己的食指上。然后,她伸出另一只手,指尖在密码屏下方的金属边框上,一个极其隐蔽的凹槽处,用力按了下去。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械弹开声。密码屏下方,一个隐藏的物理键盘滑了出来。这是她耗费巨大代价才从一位早已金盆洗手的“前辈”口中撬出的秘密——顾淮定制的保险柜,拥有一个物理密码备份入口,位置刁钻到令人发指。
0927。
她的指尖稳定得可怕,在小小的物理键盘上按下了这四个数字。最后一个“7”按下时,她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等待着那可能触发警报的刺耳蜂鸣。
没有警报。
只有一声沉闷而悦耳的“咔哒”声,锁舌弹开。
保险柜门无声地向内滑开。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几份厚厚的蓝色文件夹,上面印着醒目的“绝密”字样。沈微的目光锐利如鹰,瞬间锁定在最外侧那个印着“星海纪元·核心算法架构 V3.0”的文件夹上。
就是它!价值三千万美金的情报!
她迅速抽出那份文件夹,入手沉甸甸的。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从随身携带的一个特制手袋里取出另一份外观、重量几乎一模一样的蓝色文件夹,精准地放回原处。整个过程快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不超过十秒。关上保险柜门,物理键盘自动滑回原位,一切恢复原状,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文剑紧贴着她的身体,传递着冰凉的触感。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原地,在绝对的黑暗中,再次侧耳倾听。整个空间,只有她自己微不可闻的呼吸和血液奔流的鼓噪声。安全。
她像来时一样,无声地滑出办公室,消失在走廊的黑暗里。
回到那个位于城市另一端的、临时租住的安全屋,沈微才真正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带来一阵虚脱般的疲惫。她没有开灯,径直走到客厅中央的矮桌前,打开了那个特制的扫描仪。幽蓝的光芒亮起,将文件夹上的“绝密”字样映得有些诡异。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厚厚的一叠文件。纸张翻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然而,就在她翻到第三页时,动作猛地僵住了!
这根本不是她预想中的核心算法架构图!纸张上印着的,是密密麻麻的、毫无意义的乱码字符!像是某种恶作剧,又像是一道冰冷的嘲讽!
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中计了?什么时候?!
她强压下翻涌的心悸,以最快的速度将整份文件从头到尾、一页不落地扫描进电脑。冰冷的蓝光在屏幕上跳跃,生成一个加密的压缩包。她打开那个从不存储任何历史记录的匿名邮箱,手指在键盘上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将压缩包作为附件拖入,收件人是那个唯一的、代号为“夜枭”的联络人。
就在她即将按下发送键的瞬间——
“叮咚!”
一声清脆的新邮件提示音,毫无征兆地在她这台高度加密、理应没有任何主动推送功能的电脑上响起!如同鬼魅的低语!
沈微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屏幕上,一个完全陌生的发件人地址,主题栏赫然写着:
【致小偷小姐:游戏结束】
一股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因为极度震惊和寒意而轻微磕碰的声音。她颤抖着手指,点开了那封邮件。
没有文字。
只有一个自动播放的视频窗口弹了出来。
画面是顾淮总裁办公室的实时监控!角度精准地对着那个刚刚被她关上的保险柜!顾淮本人,就站在画面中央,背对着保险柜,面朝着监控镜头,仿佛穿透了时空,正看着她!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了一颗纽扣,姿态闲适得如同在自己家的客厅。他脸上带着一种沈微从未见过的、毫不掩饰的、甚至带着几分玩味和掌控一切的微笑。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愤怒,只有一种猫捉到老鼠后的、近乎愉悦的兴味盎然。
他对着镜头,或者说,对着此刻电脑屏幕前僵住的沈微,清晰而缓慢地开口,低沉的声音通过劣质的笔记本扬声器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却字字如冰锥:
“游戏结束了,小偷小姐。你拿走的‘纪念品’,还喜欢吗?”
视频到此戛然而止。屏幕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映出沈微惨白如纸、写满难以置信的脸。办公室冰冷的空气似乎穿透了屏幕,将她牢牢冻结在原地。那抹胜利者的微笑,像烙印一样烫在她的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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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城市还在沉睡的边缘喘息。安全屋的窗户被厚重的遮光帘捂得严严实实,只有电脑屏幕幽幽的冷光,映照着沈微毫无血色的脸。那封鬼魅般的邮件和顾淮戏谑的笑容,如同冰冷的毒蛇,盘踞在她脑海中,每一次回想都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和濒死的窒息感。
暴露了。彻彻底底。
这个认知像沉重的铅块,压得她几乎无法呼吸。职业的警觉瞬间压倒了所有的惊惧。她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冲进卧室,拖出那个伪装成普通旅行箱的黑色特制装备箱。箱盖弹开,露出里面井然有序的物品:几套轻薄但功能强大的伪装衣物,不同颜色和样式的假发、眼镜,几本护照和身份证件,每一张照片都是她,名字却各不相同,还有几叠不同币种的现金,以及……几件小巧却致命的工具。
时间就是生命。她以最快的速度换上一套不起眼的深灰色运动服,戴上深棕色短发假发和黑框眼镜,瞬间变成了一个气质平庸的年轻女人。她将必要的现金、护照(一张名为“林晚”的)、一张不记名电话卡、还有那枚从顾淮保险柜里拿出来的、此刻感觉异常烫手的“假文件”U盘,塞进一个普通的黑色双肩包。装备箱里剩下的东西,包括那台刚刚收到致命邮件的电脑,她看都没再看一眼。转身走进狭小的厨房,拧开燃气灶的开关,幽蓝的火苗无声地舔舐着空气。
没有片刻犹豫,她将那个装满过往身份和工具的箱子,连同那台电脑,一起推到了窜起的火苗上。合成材料的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塑料和电路板在高温下扭曲变形,发出滋滋的声响,屏幕爆裂开细小的火花,如同垂死的萤火虫。火光在她冰冷的瞳孔里跳跃,映不出一丝温度。
做完这一切,她背上双肩包,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融入了外面尚未完全苏醒的城市阴影里。
机场国际出发大厅灯火通明,巨大的穹顶下充斥着各种语言的广播声、行李箱滚轮的噪音和行色匆匆的人潮。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航班信息不断滚动刷新。沈微——此刻的“林晚”——低着头,汇入安检口前排起的长龙。她刻意保持着一种旅行者常见的、略带疲惫和漠然的神情,双肩包随意地搭在身前。
队伍缓慢地向前移动。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焦虑混合的味道。每一次安检员拿起扫描仪的声音,都让她后背的肌肉微微绷紧。她强迫自己放松,目光落在前方旅客安检篮里那些零散的物品上,大脑却在飞速运转:假身份经得起查验吗?顾淮的能量有多大?他会不会已经通知了机场?下一步的逃亡路线是否安全?
终于轮到她。
她将背包、外套、手机、护照……所有物品依次放入灰色的塑料安检篮里,动作平稳,没有丝毫慌乱。然后,她平静地走过金属探测门。
“嘀嘀嘀——!”
刺耳的警报声毫无预兆地在她身后炸响!尖锐得如同丧钟!
沈微的心脏骤然停跳!血液瞬间冲向四肢百骸,又在瞬间冻结!她猛地回头,只见安检员的目光锐利如刀,正盯着她刚刚放下的那个黑色双肩包。扫描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背包夹层里一个规则的长方形物体轮廓!
是那个U盘!
该死!她明明检查过,它只是伪装成存储设备的空壳!怎么可能触发安检警报?!
“女士,请稍等,您的包需要进一步检查。”安检员的声音冰冷而公式化,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他拿起沈微的背包,示意她站到一旁。
周围排队旅客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射过来,带着审视、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沈微感觉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烫,血液在耳膜里轰鸣。她强迫自己站在原地,脸上努力维持着困惑和一丝被无端打扰的不悦,但指尖已经冰凉。
安检员戴上手套,拉开背包主拉链,开始仔细翻查。衣物、洗漱包、证件……他的动作专业而细致。沈微的目光死死盯着他的手,看着他从一个隐藏的内袋里,取出了那个伪装成普通移动硬盘的黑色U盘。
安检员拿起U盘,放在旁边的X光机传送带上,再次进行单独扫描。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U盘内部的结构——几块微小的电路板,中间似乎卡着一个……异常规则的、高密度的金属物体?形状非常奇怪。
安检员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超出了他的常规判断。他拿起U盘,又拿起沈微的护照(“林晚”),对着照片仔细看了看她,眼神更加狐疑。
“女士,请跟我到这边来一下。”他指着旁边一个用磨砂玻璃隔开的小检查室。
沈微的心沉到了谷底。检查室!一旦进去,身份核查、盘问……时间拖得越久,顾淮的人出现的可能性就越大!她的大脑疯狂运转,寻找着任何一丝脱身的可能。强行突破?成功率几乎为零,而且会彻底暴露。拖延?等待机会?
就在她思维转转、几乎要绝望的时候——
那个被安检员捏在手里的黑色U盘,突然毫无征兆地、极其剧烈地震动起来!“嗡嗡嗡——”高频的震感清晰可见,像一只被抓住的、疯狂挣扎的蜂鸟!
安检员猝不及防,手猛地一抖,U盘脱手而出,“啪嗒”一声掉在光滑的安检台上!
这一变故太过突然,连旁边负责监督的另一位安检员也愣住了,目光瞬间被吸引过来。
就在U盘落台的瞬间,或许是撞击的力道,或许是内部精巧的设计被触发——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塑料卡扣弹开的脆响。
那看似浑然一体的黑色U盘外壳,竟然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细缝!紧接着,两片塑料外壳像被无形的手掰开,向两侧滑落,露出了里面的“核心”。
没有电路板。
没有存储芯片。
只有一块薄薄的、印着复杂电路图纹样的塑料板——一个惟妙惟肖的、用于伪装的空壳。
而卡在塑料板中央那个凹槽里的,赫然是一枚戒指!
一枚设计极其简洁、却璀璨夺目的钻戒!主钻是一颗纯净度极高的圆形白钻,大小惊人,在机场顶棚惨白的灯光下折射出冰冷而炫目的火彩。戒托是极简的铂金指环,打磨得光滑如镜。
戒指下方,还压着一片比指甲盖还小的、方形的电子芯片。芯片表面极其光滑,此刻正闪烁着微弱的、幽蓝色的LED光芒,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周围嘈杂的人声、广播声都化作了模糊的背景噪音。沈微的呼吸停滞了,大脑一片空白。她死死地盯着那枚戒指和那枚闪烁的芯片,顾淮那张带着掌控一切笑容的脸,与眼前这荒谬绝伦的景象重叠在一起,让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和冰冷刺骨的恐惧。
安检员也完全懵了,他大概从未在安检台上见过如此戏剧性的“违禁品”。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似乎想拿起那枚戒指看个究竟。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戒指冰冷的铂金指环时——
那枚闪烁着蓝光的微型芯片,猛地亮了一下!一道极其细微、几乎看不见的光束瞬间投射在光滑的安检台金属表面上!
光束迅速凝聚、稳定,形成一行清晰无比、散发着幽幽蓝光的英文字符:
> WILL YOU MARRY ME?
机场冰冷的光线落在那行字上,蓝光幽幽,像鬼火,像诅咒。沈微的视野里只剩下那行字,每一个字母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她的视网膜,然后穿透颅骨,在她一片混沌的脑海里轰然炸开。
求婚?
顾淮向她求婚?
用这种方式?在她刚刚盗窃失败、如同丧家之犬般试图逃离的时刻?!
荒谬!疯狂!极致的羞辱!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杂着惊骇、震怒、恐惧和巨大荒谬感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堤坝。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咯咯作响的声音,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顶,又在下一秒被冰封凝固。她像一尊被施了石化咒语的雕像,僵立在原地,连呼吸都忘记了。周围安检员惊愕的目光,其他旅客好奇的注视,头顶广播空洞的嗡鸣……一切都褪色、模糊、扭曲,被那行幽蓝的字符彻底吞噬。
时间被拉长,又被无限压缩。也许只过了一秒,也许过了一个世纪。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个低沉、熟悉、带着一丝清晰可辨的戏谑笑意的男声,毫无预兆地、如同鬼魅般贴着她冰凉的耳廓响起:
“看来我的‘机密文件’,让你很意外?”
那声音近在咫尺!带着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后的绒毛!
沈微全身的汗毛在瞬间倒竖!巨大的惊骇如同高压电流,狠狠贯穿了她的脊椎!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在本能的驱使下猛地向后急退,想要拉开距离!
“哐当!”
手肘撞在了身后的金属安检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剧烈的疼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动作瞬间变形。而就在她踉跄后退的同时,捏在指尖的那个装着戒指和芯片的塑料外壳,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和身体的失衡,彻底脱手!
小小的塑料盒在空中划出一道短暂的弧线。
“啪嗒!”
一声轻响,不重,却如同重锤砸在沈微的心上。
它摔落在冰冷光滑的瓷砖地面上。
塑料盒的盖子被摔开了。
那枚璀璨的钻戒,滴溜溜地滚了出来,在明亮的灯光下划出一道刺眼的光痕,最终停在几步之外,戒托上的钻石倔强地向上,折射着冰冷而无情的光芒。那片闪烁着幽蓝“WILL YOU MARRY ME?”的芯片,也从盒子里滑出,静静地躺在戒指旁边,蓝光依旧闪烁,像一只冰冷的、嘲弄的眼睛。
沈微猛地抬头,视线越过地上那枚刺眼的戒指,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顾淮。
他就站在她面前,距离不足一米。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羊绒大衣,衬得身形愈发挺拔。没有带任何随从,仿佛只是机场里一个普通的、英俊得过分的高阶商务旅客。他微微垂着眼睑,目光先是落在地上那枚孤零零的戒指上,停留了半秒,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然后,那目光缓缓抬起,如同实质般,精准地锁定了沈微惨白的脸。他脸上没有什么暴怒,也没有什么胜利者的骄狂,只有一种……沈微无法完全解读的平静。那平静之下,似乎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暗流,有冰冷的审视,有早已洞悉一切的笃定,甚至还有一丝难以捕捉的、近乎叹息的疲惫?
他看着她,看着她眼中无法掩饰的惊骇、混乱和残余的冰冷杀意(如果此刻她手中有武器,她毫不怀疑自己会扣下扳机),看着她因为刚才的撞击而微微颤抖的手肘。他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牵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那不是一个愉悦的微笑。
更像是一种尘埃落定后、带着无尽疲惫和某种残酷决断的确认。
他向前跨了一小步,皮鞋踩在光洁的瓷砖上,发出清晰而沉稳的声响,在突然变得异常安静的安检口区域显得格外突兀。他微微俯身,动作从容不迫,伸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没有先去捡那枚昂贵的戒指,而是轻轻拾起了那片闪烁着幽蓝字符的芯片。
芯片躺在他温热的掌心,蓝光映着他清晰的掌纹。
顾淮的目光从芯片上移开,再次落在沈微的脸上,那眼神深邃得如同寒潭。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重新开始响起的窃窃私语和安检员试图上前询问的意图,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沈微紧绷的神经上:
“游戏有游戏的规则,小偷小姐。”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芯片光滑的边缘,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将她钉在原地,“你偷走了我的‘机密’,打乱了我的计划……”
他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明显的愤怒,却蕴含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掌控力。沈微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冻结了,大脑疯狂地计算着所有可能的逃脱路线,但每一个方案都在顾淮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注视下显得苍白无力。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他而变得粘稠、沉重。
顾淮微微偏了下头,视线扫过地上那枚静静躺着的钻戒,钻石的光芒在他眼底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情绪。然后,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沈微脸上,嘴角那个微小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分,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