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 : 芳华文吧 > 宫斗宅斗 > 覆手为凰:不为王妃亦为后_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6-11 20:11:16

精选章节

一夜间,家破人亡,我从首辅嫡女沦为宫中婢女。

好在青梅竹马的裕王一直记得我,娶我入府。

多年来,我为他出谋划策,殚精竭虑。

我本将裕王视为人生仅有的最大依靠,不曾想多年后,他还是爱上了别的女人。

我该怎么办。

我只好去夫留子,坐拥万里江山,独享无边寂寞。

1

我本为内阁首辅嫡女,身份尊贵,又与裕王两情相悦,曾不知被多少人艳羡,却一朝因家中遭人陷害,惹怒天颜,全家女眷皆获罪被罚入宫为婢。

我一身素衣被押解入宫。

没想到,刚入宫第一天就被几个年纪大的嬷嬷团团围住。

「夏淑清是吧!啧啧啧!听说以前还是个大小姐啊!」

「哎呦!大小姐啊!那身上肯定藏了宝贝哇!」

话罢,老婆子就上手在我身上胡乱翻摸。

「哎!宝贝呢!贱蹄子!你把宝贝藏哪里了!」

「怎么身上连一点银子都没有啊!穷成这个德行了!好意思做过大小姐!」

一个嬷嬷在我身上胡乱翻找。

「嬷嬷别白费力气了,我夏家被抄,我如今身无分文…」

我淡淡开口。

「夏淑清是吧!我不管你以前是不是大小姐,现在你就是这宫里最卑微的一条贱狗!」

我不欲与这些人争辩。

只是忍些委屈罢了。

就当是耳旁风了。

刚来宫里的第一夜,嬷嬷为了给我下马威,不给我饭吃。

我被饿的睡不着觉。

夜里,一只手突然抓住我。

「你是不是饿了,我正好留了个饼给你…」

宁薇把一块饼子给我。

「谢谢....…」

我感动的看向宁薇。

却突然看到眼前一条条天书般的语句划过。

「宁薇好样的!」

「宁薇真是善良…」

「不愧是女主!一下子就收获了NPC的好感....…」

我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啃着饼子,心中却思绪万千。

看来,宁薇不是一般人。

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2.

没几天,我就碰到了裕王。

「清儿,你如今是带罪之身,我不能八抬大轿娶你,如今只能纳你为妾。但我发誓定护你此生无虞……」

还不及我开口,宁薇便是一声冷哼。

「裕王殿下,淑清妹妹生来尊贵,绝不为妾!裕王莫要羞辱我们!」

这时我抬头看到上方飘来一行行文字。

「女主好样的,就该面对王爷不卑不亢!」

「唉……可惜裕王不是男主啊。」

我又看向裕王眉头紧锁,似要放弃。

「清儿,你不愿嫁我吗?」

我见状,顿时心跳如擂鼓,立刻摇头:「没有!我对殿下一往情深,哪怕为妾,我也欢喜!」

裕王听后,顿时欣喜若狂。

「好好好!清儿你等我!我这就去向母妃请旨!」

话音刚落,裕王便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淑清妹妹!你以前可是堂堂首辅嫡女啊!你怎能自甘下贱为妾呢!」

宁薇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啊,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我淡漠地回道。

「可你入了王府,这辈子就只能困在王府跟那些个后院女人们争夺恩宠,还只是个贱妾,你将来有何面目去见你的父母双亲啊!」

宁薇满脸痛心疾首,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劝慰。

我的母亲在父亲被斩的当天,就在牢房一尺白绫随父亲去了。

她死前用咬破的手指在墙上只血淋淋地写了「冤枉」二字。

我夏家如此冤屈,此仇不报,我枉为人子。

如果不依附裕王,就凭我如今一介小小宫女,报仇之事岂非天方夜谭。

为了报仇,我别无选择。

裕王,就是我眼下最好的一条路。

3.

「喂!淑清妹妹!你有听我说话吗?」

见我愣神,宁薇不满地翻了个白眼。

「哦哦哦,听到了。可是我爱裕王殿下啊!」

我一脸痴情地说道,把宁薇听得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可拉倒吧!我跟你讲,这天底下的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是,裕王他今天可能是也爱你,那是因为你现在年轻又貌美,那再过三年、五年、十年,你还能肯定他还会像现在这样爱你吗?」

我沉默不语。

宁薇见状以为我听进去了,便趁热打铁继续道:

「这天下男人无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花心性子,特别裕王他还是个王爷,你嫁给他也还只是个妾室,你要找别人睡觉,你管都没资格管,我说的都是为你好,你懂吗?」

「哦哦哦,我知道宁姐姐是想说色衰而爱弛,可是我爱裕王殿下啊,我不介意他有很多女人。」我一脸认真道。

宁薇顿时有些急了:「哎呦!你怎么听不懂人话啊!你这不是爱情!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才叫爱情!你知不知道等到哪天他彻底厌弃了你,到时候都不需要正妃出手,随便一个侧妃都能肆意欺凌你!到时候你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咯!」

「总之!再怎么落魄,我们也不能想着去给人当妾啊!那也太下贱了!我反正将来要嫁的男人,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女人!」

宁薇说得有些口干舌燥,咽了咽唾沫。

「哦哦哦,我知道了。」

我淡漠点头。

见我终于点头,听进她的话,宁薇终于面露一笑。

「这就对了!你等下去找裕王,就说自己方才猪油蒙了心,你此生宁愿嫁给一个破乞丐为妻,也绝不答应入裕王府为妾!」

「可是我爱裕王殿下啊!」我依旧重复道。

「你气死我了!恋爱脑没救了!」宁薇顿时被气得面色涨红,不由对我破口大骂。

「真是对牛弹琴!蠢得无可救药!」

宁薇当即被气得拂袖而去。

4

我看着宁薇离去的背影,默不作声。

她说的其实也有几分道理,比如天下男人心最易变。

可既然皇亲贵胄和贩夫走卒都靠不住,那我为什么不搏一搏,去选择裕王呢?

只有身处高位,掌握生杀大权,我才能护住自己,为父母翻案,为我夏家冤案报仇雪恨。

所以,我要争我要抢,所有挡我路的人都该死!

5

我一直耐心等着康妃的传召。

只要康妃同意,我就能成功入裕王府了。

但愿,一切顺利。

当今后宫主位空悬。

自五年前,方皇后因后宫走水薨逝后,皇上便再也没立新后了。

民间盛颂帝后伉俪情深。

后宫无后,便有皇贵妃协理后宫之责。

如今后宫之内,位份最高之人当为皇贵妃沈氏,执掌凤印,位同副后。

但因沈氏常年身体抱恙,而今后宫实为康妃和靖妃共掌协理后宫之权。

康妃便是裕王之母,而靖妃是景王之母。

两王即便自小感情甚笃,可如今面临皇储之争,亦是兄弟反目。

康妃和靖妃亦是水火不容,二人素有嫌隙。

所幸。

我终于等来了康妃的传召。

「好孩子,你受苦了。你也算本宫自小看着长大的可人儿,原早想接你来本宫宫里,只是当年首辅一案牵扯甚大,陛下盛怒,本宫也万万不敢轻举妄动。你可怨本宫这么多年对你视若无睹?」

「奴婢不敢。」我朝地上重重磕了一头,不敢起身。

康妃见状却是深深一声叹息。

「我原想过几年将你许给京城哪个青年才俊为妻,却不想过了这些年,坖儿仍对你痴心一片。你真的还愿嫁他?」

康妃面露审视。

「康妃娘娘,您知道的,奴婢与裕王青梅竹马,此生非他不嫁,哪怕为妾。」我低头道。

康妃沉默了许久才道:

「只是如今这多事之秋,我只能允你隐姓埋名,以其他身份嫁给裕王为妾,你可愿意?」

「奴婢愿意。」我坚定道。

「也罢,也罢。」康妃喃喃点头,却转身又是一声叹息。

没多久,我便以裕王正妃媵妾的身份进了裕王府。

从此,我不再是夏淑清。

现在的我,是裕王正妃媵妾李彩凤。

6.

裕王妃李悠然出身将门,性情洒脱。

「你就是我那个素未谋面的庶妹李彩凤吧!以后我罩着你!」

李悠然哈哈大笑,眼里流光溢彩,神采飞扬。

裕王很看重裕王妃,几乎日日宿在王妃屋中。

没多久,裕王妃李氏便有了身孕。

而我,却一直服用避孕之物。

眼下于我而言,这个时候不宜有孕,太过招摇,只怕招来杀身之祸。

到了次年春,我突然想起前世的一件大事来。

前世也是这个时候,康妃突然不知何故惹了圣怒,降为嫔位,没多久就去世了。

可以说,因康妃的死,直接促成朝廷多数原本摇摆不定或支持裕王的人转去投靠支持景王。

重生这次,我要设法阻止康妃的死。

7.

我从裕王手里要到了进出宫的腰牌,只说进宫答谢康妃赐婚之恩。

裕王不疑有他,只是嘱咐我进宫后要万分小心,不要乱走。

我默默点头。

我刚一进宫,就恰巧碰到了一名中年圆脸太监。

「您就是新入裕王府的贵人吧!」圆脸太监笑嘻嘻道。

「你是?」

「哦,小的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冯保!」

我心下一惊。

司礼监乃后宫十二监之首,名副其实的十二监「第一署」。

尤其是现如今的司礼监提督黄锦自幼陪伴皇上,至今已有几十载。

黄锦作为皇上身边的红人,可谓是权势滔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就连如今深受宠信的严阁老也难望其项背。

眼前的冯保作为秉笔太监,在监内行三,仅次于提督、掌印之下。

但见他两鬓乌黑,年纪不过三十,竟有这般年轻的秉笔太监!

我伸手扯下腰间系着的一个腰袋,随手塞给冯保。

「妾身刚入府不久,囊中羞涩,没有多少积蓄,还望公公莫要嫌弃!」

「哪里哪里!贵人言重了!贵人可是裕王心尖上的人啊,将来若是裕王荣登大宝,小的还要仰仗娘娘啊!」

话罢,冯保又谦让起来,硬要把装了银两的荷包给我。

「一点心意罢了,日后也许有事还要麻烦公公,届时望公公还记得妾身。」

「既然如此,那咱家却之不恭了。」

冯保收下我的银子后,便招手又叫来了两个太监。

「宫中宫殿繁多,难免迷路。这两个小家伙机灵得很,就让他俩带着贵人你转转吧,也可以解个闷。」

「多谢冯公公。」

冯保离去后,我向身旁跟着的两个小太监打听起了宁薇的近况。

从这两个小太监这里,我还真打听到了点东西。

我打听到宁薇在我嫁入王府没多久,就得了靖妃青眼,被调到靖妃宫里当一等宫女。

前世这个时候的宁薇不过是掖庭宫洒扫宫女,看来确实和前世有些不一样了。

8.

在两个小太监的带领下,我顺利地来到了康妃宫中。

在向康妃行礼之后,我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娘娘宫中是否藏匿了不该出现之物?」

上一世听一些太监闲聊说起过,康妃宫里藏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引得皇上震怒。

难道康妃宫中是藏了巫蛊之类的邪物吗?我不禁暗自瞎想。

「你说什么?本宫听不懂。」

康妃脸色大变,娴婉柔静的脸上少见几许慌乱。

「娘娘,您宫中藏了那东西的事情已被外人知晓了,若是再让有心人借此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只怕多生事端!还请娘娘信我,把东西交与妾身带走吧!」

康妃却沉默起来。

「本宫宫内没有什么不该出现之物。你若无事,便回去吧!」

康妃满脸的不耐烦,转身就想随便打发走我。

「娘娘!把那东西给我吧!」我直直跪下,诚恳道:「娘娘!你若今日不把那东西给我,我便在此长跪不起!」

我跪了三四个时辰也没能打动康妃。

最终,我还是被康妃的两名近身宫女抬出了宫。

9.

当天晚上,我便将康妃宫里似乎藏匿了什么不该出现之物的事情告诉给了裕王。

「你说的是真的吗?」裕王面露凝重,眼中却有几分怀疑。

「妾身万死不敢欺瞒殿下!」

我一脸诚恳,双膝肿胀通红渗血。

裕王沉默片刻,便道:

「好!那明日我便再带你一同进宫找母妃!」

翌日。

我随裕王再次来到康妃宫中。

「母妃可有什么事情连儿臣都要瞒着吗?」

这次,康妃终于松了口。

她屏退众人后,便带我们去了一处偏殿暗房。

里面赫然供奉着方皇后的灵位。

「已故的方皇后是我闺中好友,我宫内设此灵位只为怀念。」

虽说宫内不允许私设牌位,可外界皆传帝后伉俪情深,那康妃供奉先皇后的灵位应该不至于惹得龙颜大怒吧?

「娘娘还藏了什么东西吗?」我转向康妃,继续问道。

「没有了。」康妃摇头否认。

我紧锁眉头,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10.

「既然宫规严明禁止宫内私设灵位,娘娘要不撤下先皇后灵位吧。」

为以防万一,我想让康妃撤下方后的灵位,却被康妃一口回绝了。

「方皇后生前是我的至交好友,再说她又非罪妃,她生前为堂堂皇后,死后怎受不起我这区区三根香火和些许纸钱?」

康妃固执己见,根本听不进我的劝告。

裕王眼见康妃不过是私设了先皇后灵位,又非巫蛊之类的邪物,便也没有再多加劝告。

「左右也不是什么宫中大忌,即便父皇知道母妃私设先皇后灵位,也只会赞许母妃情深意重。母妃重情重义,此等小事,就由母妃去吧!」

我只得无可奈何地跟着裕王再次铩羽而归。

没多久,宫里就传来和前世一般的消息。

康妃德行有失,被降为嫔位。

我再次进宫探望康嫔。

此时的康嫔一身素衣,披头散发。

「我总以为,他该对她是有情的,却没想到他竟恨她!他竟恨她!他恨她啊!他骗了天下人啊!他怎这般会做戏啊!」

我静静看着康嫔没有说话。

康嫔自顾自地说道:

「当年壬寅宫变,是方后第一时间跑去端妃宫里救了他,他却一直对端妃那个贱人念念不忘!甚至还把端妃的堂妹沈氏封了皇贵妃。我真傻,我早该想到的,什么宫中走水,方后分明就是被他蓄意杀害的,他竟这样的薄情寡义。」

而裕宫中秘闻,我听得忐忑,忧从中来。

康嫔还是像上辈子那样失宠了,得了陛下的厌弃,只怕没几天就如上世那样没了。

唉。

康嫔是指望不上了。

我心下止不住地叹气,康嫔却仍癔症一般,一脸茫然:

「方后对他痴心一片,他怎能杀她!他怎能杀她啊!」

康嫔突然癫狂,激动大叫:

「这个禽兽!混账!他该死!他才该下地狱啊!」

眼见康嫔形状愈发癫狂,我赶紧告退离开。

11.

几天后,康嫔果真仙逝了。

只是,这一世,皇上对康嫔的处罚似乎更重了。

康嫔死后不仅没有追封,当礼官奏请让裕王服三年丧时,皇上都以「应避至尊,不宜重服」下谕拒绝了。

这是何等的深痛恶绝。

满朝大臣一片哗然。

我向冯保打听了一下,这才知晓康嫔竟然胆敢欲对陛下行刺!

而在行刺未果后,康嫔即刻自杀!

这康嫔娘娘竟这般胆大妄为!

我咋舌不已。

朝中多是拜高踩低的东西,看来这近些日子,裕王府不会好过了。

我让人持续留意宁薇,终于有天得知她竟出了宫,摇身一变成了赵夫人!

12

再次见到宁薇,我又看到了满天的弹幕。

「赵文华好帅啊!太帅了!难怪女主会答应嫁给他!」

「赵文华又帅又贴心!妥妥的高富帅!」

「可惜女主没有嫁给景王!」

「景王哪有赵文华帅!」

无视掉满屏的花痴文字,我看向了宴席的另一端——赵文华。

赵文华人如其名,芝兰玉树,生得一副好样貌。

只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此人是我仇人严狗之义子,作为严狗之爪牙,赵文华背地里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

赵文华现为通政使,可得弹劾严嵩奏疏情报。

奏疏经赵文华之手,皆先送严嵩,然后进呈皇上。

有他在,从此就再也没有一封弹劾严嵩的奏折能到皇上眼前。

要想除严嵩,就必定要先除掉赵文华。

眼前的赵文华正在为身旁坐着的宁薇夹菜。

两人看起来郎才女貌,宛如璧人。

13.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叹息。

我看向了身旁的裕王,却见他面容忧愁,不时叹气。

我伸手紧紧握住了裕王的手。

「没事的。」

我低声安慰裕王。

这次,我和裕王是前来参加严嵩的七十七岁寿宴。

内阁首辅的寿宴,自然风光无匹。

朝中八成以上的官员皆坐于席上。

「呀!我莫不是眼花了罢!这是何人呐!」

严嵩的儿子严德球装模作样地指着裕王大呼小叫。

「回小阁老,这是裕王殿下!」一旁一个小厮讨好地回道。

「让你说话了吗?」严德球一脚踹向刚才回话的小厮。

「真是太不像话了!我严府几时出了个这么不懂事的蠢货东西!管家干什么吃的!怎么什么阿猫阿狗的也随便领进屋!把我这严府当成什么地方了!」

严德球一边怒骂,一边眼神却冷冷地瞥向我和裕王。

「裕王殿下可是稀客啊!不知这次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14.

自三年前康嫔仙逝后,这严氏父子正式决定站队景王了。

眼下,严家自然对我和裕王各种不待见,俨然一副势必划清界限的模样。

裕王顿时面色铁青,嘴唇紧抿。

我再次握住裕王紧握的拳头,笑靥如花道:

「妾身与王爷自然是前来恭贺严阁老七十七寿诞的,严大人日理万机,一心为陛下操劳了数十年,我与王爷皆仰慕敬佩严大人忠义已久,此次特意携礼登门祝贺,严大人不欢迎吗?」

严嵩年近四十才生出的这唯一儿子严德球,人如其名,又没德行,又像混球。

据说严嵩当年为庆祝这严德球降生大摆宴席十五天之久,还取个小名叫庆儿。

「这哪里的事!来者皆是客嘛!」

严德球勉强地干笑了几声,又道:

「只是今日景王也作客府上,现在人正在后院与家父闲谈。裕王无事为家父祝贺,严某自然很是感激,只是这,若是让景王误会了,我觉得很是不好,裕王您觉得呢?」

不及裕王作出反应,我连忙接话道:

「妾身与王爷确实是有事前来求助严大人的,严大人不妨看下裕王殿下为大人准备的贺礼!」

我手一挥,身边的丫鬟便呈上了一个檀木礼盒送到严德球身边。

「相信大人一定喜欢!」

「哈哈哈哈!裕王要不还是先说说是什么事情吧!要是东楼无能,办不到的话,这礼我可不敢收啊!」

严德球因坐拥东城数百座高楼,自号东楼。

严德球一面笑着,一面却随手打开了小厮呈上来的礼盒。

里面赫然躺着十几个银元宝,刚好白银一千五百两。

严德球一脸诧异。

我不慌不忙开口道:「自三年前康嫔娘娘仙逝后,户部已经整整三年未给裕王府发放岁赐了,眼下裕王府确实已经入不敷出了,就仅剩的一千五百两银子也拿来给严大人做了贺礼。就是不知户部的事情,严大人可能做主?」

「哈哈哈哈哈哈!还以为多大的事情!原来就这区区户部的事情,哎,看来今日裕王殿下的贺礼我只能非收不可了。」

严德球转身看向四周,大喝一声:「户部尚书何在!」

「微臣在!」

一个白胡子老头颤巍巍地从席座上站了起来。

「哎呦!户部尚书啊!你怎么搞的嘛!人家堂堂裕王,你怎么这般胆大,直接扣押人家三年岁赐不发!就算你考虑到裕王因康嫔娘娘仙逝定然茶饭不思,无欲无求,那也不能擅自扣押这么久的岁赐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裕王府那么多人都要饿死了!」

严德球一副伸张正义的模样,义正言辞道。

「微臣知罪。」

户部尚书嘴上知罪,心里骂娘,还不是你这狗东西让我每年扣押的。

「那明日裕王府可能领到岁赐?」

我趁热打铁追问领取时间。

「能吧........」户部尚书犹犹豫豫说道。

「能就大点声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严东楼连这点小事都做不了主!」

严德球不耐烦地喝道。

「能。」

户部尚书擦了擦额间的冷汗,希望没人再要折腾他了。

严德球现任工部尚书,但因其父严嵩以礼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入内阁为首辅,且常将朝中大事交由严德球先行过目,是以,严德球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小阁老」。

朝中百官无人敢与严氏父子抗衡。

我和裕王终于相视而笑。

宁薇见状却是不满地扯了扯赵文华的衣袖。

赵文华连忙起身,将严德球拉到一旁低声讲话。

「德球,怎么回事?你不是站队景王吗,怎能又收下裕王的礼品,快把东西退还给他!」

15.

「哎!这可不行!」

严德球一口回绝了赵文华。

「只是区区白银一千五百两,未免也太寒碜了,作为寿礼毫无诚意!严大人怎会看得上这点东西!对吧?」

宁薇缓缓开口道,她觉得严德球定然只是顾及裕王的身份,差个台阶不收东西。

「闭嘴!你这无知蠢妇懂什么!」

严德球怒斥宁薇,丝毫没有给她面子。

「德球,你怎可对你嫂子无礼!你不要忘了今日义父还在家中与景王议事!要不要我提醒你,我们现在选择的可是景王啊!」赵文华怒道。

「哎!知道了!知道了!总之,这事你别管了!」

严德球一脸嫌恶地看了眼赵文华和宁薇,他最烦别人对他说教了。

即便是赵文华也不行。

宁薇见状,当即对身边的小丫鬟耳语几句,小丫鬟便很快向后院跑去。

「女主要叫来景王吧!」

「景王来了等下会跟赵文华或者裕王打起来吗?」

「肯定不会啦!都是文明人!」

「那打不起来,吵起来总该有吧!」

我再次看到眼前不断滚动刷走的文字弹幕。

就算宁薇叫来严嵩跟景王又有何用。

严德球刚刚已经答应让户部的人给我们岁赐了,他这么自命不凡,拆自己台的话必然不会再说。

16.

来的只有严嵩,不见景王。

严嵩只是淡淡地看了眼裕王,便皱眉看向严德球。

「庆儿,怎么回事?不可胡闹。」

「父亲,此事儿子自有道理!」

见严嵩仍皱眉不语,严德球便上前在严嵩耳边低语。

「父亲,你想啊!这如今天子的儿子尚且要送给我银子,往后谁敢不给我送银子?」

严嵩听后,眉间阴霾渐消。

「妾身与王爷共祝严阁老明月一池莲,钓渭丝纶日月长,松龄长岁月,蟠桃捧日三千岁!」

我连忙堆着笑,不紧不慢地笑着道出贺词。

「老夫多谢裕王前来祝贺!来者是客,裕王便在此安心用膳吧!」

语气既客气又疏离。

严嵩微微点头,倨傲的眼神扫视四周百官,俨然一副睥睨众生的模样。

老东西,你就现在得意吧,早晚有你摔下来的那天。

我眼见仇人如此得意,心中更是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笑得更甚。

眼下严嵩得势,我要忍,一定要忍。

我紧紧握住裕王有些发汗的手掌。

宁薇见严嵩都已经发话了,只得又随赵文华坐于席上。

两人又恢复如胶似漆的模样。

看向宁薇时,面前又是滔滔不断的文字滑动。

「景王才是男主啊!女主怎么不跟景王在一起啊!」

「你懂什么!后面景王登基后肯定对女主强取豪夺!那才有意思!」

我轻声叹了口气。

看来这些文字,只有在宁薇出现时,我才能看到。

17.

裕王府得了岁赐后,我也成功领到了三年来最大的一笔月例银子——二十两纹银。

京城近日阴雨连绵,已经下了十来天的雨了。

我心生一计。

将心中筹谋告知裕王后,裕王当即大手一挥,允我从府中库房挑出几份重礼。

我携重礼当即拜访陶府。

陶仲文,是当今最得陛下宠信的道人。

多年前,仅他一句「二龙不可相见」,当今皇上竟然当真忍住数年不曾与众皇子相见。

且至今不立太子。

这陶仲文果真不一般。

不在府院,偏住道观。

我花了二两银子才跟陶府下人打听到陶仲文现在常住云渺峰道观。

哎,还来不及感叹手都没捂热的银子就这样送了出去,我就让下人快马加鞭带我赶到云渺峰。

我只带了两个丫鬟一同登山,其余人在山下等候。

我费了十分劲,鞋子都踏破了,这才爬上这高山之巅。

陶仲文住在如此深山老林,怪不得平日深居简出,连上次严嵩的寿宴也没有去。

果然是一副高人做派。

我跟着两个贴身丫鬟踏进了道观,果然在道观正殿见到了陶仲文。

「在下奉我家主人之命,前来求陶仙人一样事情!」

「何事?你又是何人?」

「妾身宁薇,是严嵩大人义子赵文华之妻,大人可以随意差人打探一番。」

我毫无负担地冒充起了宁薇。

「哦哦哦!前些日子确实听旁人说起过,赵文华他新得了一娇妻,原来就是你啊,果然举止不错!他有什么事啊!」

「近日阴雨连绵不止,恰巧正阳门楼多有破损,我家大人觉得定是正阳门楼阴盛阳衰,阳气不足所致天怨。是以,我家赵大人想要主动请缨,重修正阳门楼,以肃天地正气,还请陶大人在陛下面前为赵大人美言几句。」

陶仲文翻看起了礼品盒。

有千年人参,翡翠白菜枕,龙凤呈祥珐琅盘一套。

果真是大手笔!

是赵文华那小子的做派!

「好!回去告诉赵文华,这礼我收下了!」

陶仲文见了礼物,就再也不疑有他。

毕竟这天底下哪有人花重金不为自己办事呢!

18.

陶仲文的办事效率很高。

没多久,赵文华就被皇上委以重任——重修正阳门楼。

这修筑之事自然是工部之责。

是以,赵文华从正三品通政使升到了从二品工部侍郎。

工部虽明为是六部之尾,但实际上是可谓是六部之中最肥的差事。

简单来说,就是钱多事少,还可以大肆中饱私囊。

而工部现任尚书正是赵文华之义弟严德球。

赵文华无端从通政使升到工部侍郎,成了工部的第二人,还抢了本属于严德球的肥差,事关利益得失,两人又都贪婪成性,难免发生龃龉。

很快,狗咬狗的戏码便出现了。

严德球也不问赵文华原委,在下了朝后,就直接对赵文华动起手来。

赵文华被揍得一脸茫然。

在无故接了严德球几拳后,赵文华终于不堪反击。

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的严德球被养得白白胖胖的,一身的肥膘又哪是参过军、一身腱子肉的赵文华的对手!

只是一拳过去就将严德球打翻在地。

严德球顿时气得面红耳赤,当即招呼手下上前为其报仇。

重金之下,严德球的跟班见状,立马一哄而上围殴赵文华。

不多时,严德球和赵文华大打出手的事情便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据说,最后被严手下打得鼻青脸肿的赵文华为了谢罪,特意双手呈上一顶价值连城的金丝帐献给严德球,此外还给严的二十七个姬妾每人一个珠宝髻,又是好说歹说了半天,这才稍稍复了严的怒火。

之后,在严父的劝说下,两人面上似乎又和好如初。

不过,我知道,严德球睚眦必报,定然已经对赵文华怀恨在心。

离间赵文华与严氏父子的关系,这是第一步。

接下来,除掉赵文华,就是第二步。

19.

我耐心等待了三个月。

果不出所料。

正阳门楼修筑缓慢,而与此同时,京城又新起了几栋高楼。

我再次见到了冯保。

「冯公公可否为妾身引荐黄锦公公?」

「黄公公位高权重,是皇上身边的第一人,咱家恐怕也说不上什么话。」

冯保张口便欲推辞。

我知道这冯保如今扭扭捏捏的作态,无非是眼见严党站队景王,景王得势,而裕王一党式微,就想与我撇清关系了。

哪有那么简单。

「妾身听闻陈洪陈公公的叔父恰巧在景王府任职管家,是景王身边的得力干将啊,妾身还听闻……」

「什么?」

一听到我提及他的死对头陈洪,冯保果不其然一阵紧张。

「妾身还听闻陈洪公公的叔父说,将来等景王成了皇上,他就是第二个黄公公,到时候他就提携陈洪公公做司礼监的掌印太监……」」

「什么!陈洪他也配!那小子也配骑到我头上!」

冯保顿时气得暴跳如雷。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陈洪公公好命,有一个能干的叔父呢。将来等景王登基……」

「当今陛下龙体康健,景王登基还言之尚早吧!」

「那冯公公的意思就是愿意助裕王一臂之力了?」

我轻笑一声,眼中笑意不达眼底,嘴角上扬,一脸笃定。

冯保一时哑口许久,没有反驳。

20.

在冯保的引荐下,我如愿见到了黄锦。

我没有对黄锦多说什么,也没有给他送礼。

黄锦自幼伴君长大,至今伴君已有数十载,对皇上最为忠心耿耿。

我听说几年前,黄锦曾自掏腰包捐资修缮了白马寺,却从未听闻他在京中修建过什么私宅。

此人绝非严氏之流,内有一颗赤诚之心。

对这样挑不到任何错处,也没有任何把柄的权宦,我没有阳奉阴违、故弄玄虚的必要。

我只需要坦诚相待,据实以告。

是以,我直接将赵文华最近消极怠工,虽然异常缓慢地修建正阳门楼,但是自家新盖的楼房却短短两月在京中拔地而起的事情娓娓道来。

在黄锦面前,实事求是地阐明事情真相便足矣。

果然,黄锦大怒,当即摔了桌子。

甩袖而去。

见黄锦这般动怒,我就放心了。

果然,在黄锦眼里,赵文华之举无疑是大不敬。

赵文华没有把皇上交代的事情办好,反而先以权谋私盖起了自己的房子,这便是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便等同于也没有把黄锦放在眼里。

21.

只是第二日,我便收到了黄锦的好消息。

原来我去找黄锦之后的当天晚上,黄锦便有意领着皇上来到一处城楼观赏风景。

毫无悬念。

皇上在城楼之上正巧看到了赵文华新修的几栋高楼住宅,黄锦便火上浇油了几句赵文华消极怠工之事,当即引得皇上雷霆震怒。

翌日,赵文华便以修筑正阳楼门不力被皇上革职罢黜。

至此,严嵩的一副爪牙便被顺利拔下。

没了当通政使的赵文华为他拦截弹劾,从此弹劾严嵩的奏折便如雨后春笋般节节冒出,层出不穷。

皇上从此便时不时就能看见一封封事关严嵩的弹劾,天长日久,皇上必然久见生厌。

接下来。

第三步,便是扳倒景王。

22.

只是,还不及我想出扳倒景王的万全之策,裕王妃和小王子便一同惨遭毒害。

这定然是严党的手笔。

裕王妃人挺好的,兔死狐悲,我亦有些伤感。

裕王倒是哭得撕心裂肺,不似作假。

我很意外裕王对李悠然竟然有了这样深的感情。

是什么时候?

是我为他殚精竭虑,他那时与李悠然花前月下,互诉衷肠。

还是我为他日夜筹谋,他那时与王妃海誓山盟,双宿双飞。

心中有些晦暗难言。

我只是轻轻劝了句「裕王莫要因悲伤身」,便被暴怒的裕王扇了一耳光。

「悠然死了,你是不是很开心!我告诉你!就算悠然不在了,我也不会立你为妃!你给我滚!」

昔日的青梅之谊终化滚滚青烟飘散而去。

我的意中人,终究变了心。

他再也记不起多年前他曾对我说过的「我发誓定护你此生无虞」。

有什么关系。

我只能尽力安慰自己,裕王妃已死,难道我还要去跟一个死人争吗。

我虽心中有些酸涩,但也没有过多介怀,儿女情怀在生死面前都是小事。

我要打起精神。

以后,我要愈加小心。

此后,我亦养成了每每用膳必先让侍女试毒的习惯。

23.

我苦寻许久,终于逮到了一个可以扳倒景王的机会。

最近,两浙运副郭希颜因一封弹劾严嵩的折子出了名。

这篇折子不同以往,他表面上写的是「庙议」,可实际上这篇折子不仅弹劾了严嵩祸国乱纲,更是其中暗骂皇上宠信奸臣,好坏不分。

听冯保说,那封奏折上写着:

「昔日韩非之言,宁负天子,毋逆大臣,臣忤大臣矣,此说之难也。初,臣上议时,见大学士严嵩谓臣曰:何以必欲立庙?

臣答曰:天地既分,宗庙又可合乎?

嵩曰:如此须起。

夏言嵩此语固不悦,臣之异己也,寻言果复起,嵩父子事之甚谨始终,无一语相救,盖徒知纵言而坐待其敝,尽忘其所以报上者。此无他,始失之未及考古,继失之不能自改,非诚不能也,恐旦改己之礼而夕失权也。

臣思秋享凡几,嵩文学大臣,岂不闻父昭子穆古今通礼,必不可乱哉!

失今弗之改图,愈恐同堂一日则弗安一日,况九室皆已有主,五世又不忍祧,将来孝烈不识,何所以祔?

此非圣虑之未及,而谁为画此者失策也?伏愿改诏中外,增立昭穆,尊尊亲亲,世世长守,则臣图报素悃,无所遗恨。」

若是昔日赵文华还在,像这样的折子必然是呈不到皇上跟前。

郭希颜如此明目张胆地「直言进谏」,只可惜不是每一个皇上都是能欣赏谏臣的唐太宗。

郭希颜他也没有魏征的运气啊。

前左中允郭希颜,亦是我父亲昔日旧友。

当今皇上素来小气,这次自然动怒。

只可惜郭希颜谏言得体,杀又杀不得,见又见得烦,遂让郭希颜停职抄书。

很不错。

郭希颜是颗非常不错的棋子。

最重要的是,他不属于任何党派。

24.

我只是以「功名」二字为引,便成功让郁郁不得志的郭希颜为我所用。

我鼓励他说,只要他坚持进谏,必然流芳百世。

真不是玩笑。

这些迂腐守旧的文人大夫,最注重的就是名节二字。

他们做梦都想轰轰烈烈地死谏皇上,就算死了,也是被视为光宗耀祖、流芳百世的壮举。

在我的鼓动之下,郭希颜再次呈上了一封奏折。

当然,光有奏折哪里够扳倒景王。

我要的就是把事情闹大。

我让郭希颜直接在集市大街大肆散布流言。

而流言内容就是严嵩蓄意谋害裕王,想立景王为储君。

证据就是裕王妃与小王子惨遭毒害。

可谓是有理有据,无从辩驳。

虽然当今皇上的的确确更属意景王当储君,但是,想是想,实际是实际。

谋害王妃和皇储是谋逆大罪,这是不争的事实。

皇上为保全景王,当即下旨命景王就藩。

如此一来,景王被调离京都,严党必然大乱。

众所周知,一旦皇子外地就藩,那他被立为王储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

一时间,朝廷再次波谲云诡。

不少官员纷纷再次倒戈裕王一党。

我终于松了口气。

很好。

接下来,就可以好好收拾你了,严嵩。

25.

我命冯保派人火烧永寿宫。

永寿宫是当今皇上最爱的宫殿住所。

永寿宫被烧后,皇帝搬到了玉熙宫。

可是住惯了富丽堂皇、气势宏大的永寿宫后,皇上又哪里看得上一个小小的玉熙宫。

毕竟永寿宫位处西苑,内有太液池和万岁山,环境开阔,且有多处社坛,最是方便进行斋醮仪式和炼丹修仙。

永寿宫「便于修行」,这是其他所有宫殿不能比拟的一点。

我交代裕王刻意在奏折中提起重修永寿宫一事,向陛下以示孝心。

当然,此事自然得到了皇上的赞赏,同时也遭到了严嵩的大力反对。

这当然不是严嵩良心发现了。

而是重建永寿宫之资耗费巨大!

国库根本无法满足。

朝廷的太仓岁入不过二百万两,而永寿宫的重建起码要三百万两之多!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木材不够!

严嵩虽有钱,可也万万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自掏腰包替皇上修建。

要真是那么做了,难堵天下悠悠众口!

毕竟知道你有钱,和知道你到底有多少钱是两码事。

严嵩再有胆量也不敢对全天下人说,老子有钱,国库算个什么东西,老子比整个朝廷还有钱。

严嵩自然不愿成为众矢之的。

如今国库空虚,这是不争的事实。

实际上,皇上心里也很清楚,如今的国库的确无力承担永寿宫的重建。

可是皇上也很清楚另外一点,国库没钱,但严嵩有钱!

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一条狗,他作为主人自然比任何人都知道严嵩多有钱。

赵文华死后,我暗中命裕王一党悄悄奏上去的那么多封弹劾严嵩贪赃枉法的折子,皇上不是没有看到,而是故意压着!

因为看似不可一世的严嵩说到底其实就是皇上的一个钱袋子。

皇上依仗严嵩,无非是因为严嵩能源源不断地给他钱花,可以满足他肆意修建斋醮的爱好。

严嵩一直以来都是最听话的一条狗。

可是,现如今自己只是一个修建永寿宫的要求就遭到了严嵩的极力反对,皇上自然会因此对严嵩深恶痛绝。

狗不听话了,自然该打!

26.

在火烧永寿宫之前,我就让冯保算过。

玉熙殿和大玄都殿两殿的木材刚好够修永寿宫的木材!

木材够了,修建费用自然大大缩短。

我命徐阶将拆两殿建一新宫之法上书呈给皇上。

徐阶起先极力反对。

「这般拆东墙补西墙,不是舍本逐末吗?」

徐阶反对,我并不意外。

毕竟玉熙殿和大玄都殿也是皇上早年偏爱的「心头好」。

可是现在更得圣心的是永寿宫啊。

物是人非,不过如此。

「反正都是陛下居住的宫殿,眼下永寿宫才是最要紧的,不是吗?」

「可是......」

「徐大人尽管放心上书,万事有裕王在,不会有差错的。」

我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27.

皇上见了徐阶呈上的奏折后,果真龙颜大悦。

徐阶顺势举荐被严嵩打压多年的雷礼负责重建永寿宫。

皇上欣然同意。

万寿宫被顺利建成后,皇上对徐阶自然愈发满意,加封徐阶为太子少师,兼支尚书俸。

自此以后,我方裕王一党之人愈发受皇上器重。

相对应的,严氏父子被皇上冷落一旁。

如今徐阶得了圣心。

嗯。

是时候,再添最后一把火了。

28.

我花重金买通了一名名叫蓝道行的道人。

此人在民间颇有盛名,会些民间把戏,想来会让皇上开心。

我将蓝道行引荐给徐阶,再让徐阶将其引荐给皇上。

蓝道行没有让我失望。

几个江湖戏法过去,便让皇上啧啧称奇。

几日后,他按照我的吩咐,在煞有介事地施展了一个江湖戏法后,对皇上正色道:

「回陛下,今日有奸臣前来。」

恰巧这时,严嵩仗着皇上往日圣宠擅自闯入道观。

严嵩是不是奸臣,皇上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

严嵩始终还是那个严嵩。

只是,现如今的皇上却对严嵩厌烦至极。

皇上当即大怒,下令将严嵩父子打入天牢。

严氏父子自此倒台。

我终于为我的父母报仇雪恨!

大仇得报,我深深呼出一口气。

真是痛快!

29.

五年后,皇上驾崩。

裕王即位。

我被封为了贵妃。

可是,皇上再也没有对我笑过了。

他变了。

他变得嗜色如命,不知昼夜,拼了命地去宠幸各宫妃嫔。

还好,我的心早就在一次次的失望中变得麻木不仁。

没关系。

直到最后,当不当得成皇后,也没关系。

反正,太后是我,就够了。

而要当太后再简单不过了。

只要我的儿子是陛下唯一活着的皇子就行了。

太简单了。

因为陛下早被我下了药,他再也无法生育了。

我生下的两个儿子就是他这辈子仅有的两个皇子。

无论他要立哪一个,我都是太后。

真可惜,他再也无法摆脱我。

30.

几年后,皇上纵欲过多,终于到了弥留之际。

「悠然,悠然,是你吗?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这些年每一天每一夜都很想你。」

「很抱歉,陛下。我不是李悠然,我是夏淑清啊,是清儿啊,你还记得我吗?」

「清儿?」

朱载坖眼中一片迷茫。

片刻后,他又变得癫狂:

「悠然,我要悠然,我要悠然……」

皇上在我怀中去世了。

我还是舍不得看他最后一眼,哪怕他一无是处。

最后的告别吧,夏淑清,再见。

从此,世间再也无人记得你。

此后,我将永远以李彩凤的身份成为太后,匡扶社稷。

坐拥万里江山,独享无边寂寞。

31.

宁薇被我抓到一处宅院,由重兵看管。

她被我关了十年之久。

「怎么回事!女主怎么这么废物!」

「我靠!男主怎么悄无声息地就死了!」

多年后,我再次看到了宁薇身上的天书条文划过。

「宁薇,你输了,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可愿为我效力,我可保你荣华一生。」

「你做梦!绝无可能!你只不过是运气好!我不服!你杀了我!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唉,我轻轻叹了口气。

我是真的很希望宁薇能助我一同治理天下。

为什么她就是那么倔呢。

我真的很想放宁薇出来,让她用她异世所学之知识造福万民。

可她太倔强了。

已经十年了啊。

我实在是已经没什么耐心了。

「好,哀家成全你。」

我一剑刺死了宁薇。

宁薇身上的秘密太多,如果她注定不能为我大明所用,我是不可能放活着的她离开的。

哀家不喜欢勉强。

还是给她个痛快吧。

就算没有异世之物,我也能靠自己给天下万民一个海晏河清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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