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发抖,反而收紧了。指关节绷得发白,仿佛那真的是她唯一的依靠和武器。
塑料刀的钝刃,深深陷进她掌心的嫩肉里。很好。我迅速站起身,
不再看地上抽搐的父亲和凝固的妹妹。时间紧迫,死亡的倒计时已经悬在半空。
目光锐利地扫过客厅。那个黑色的、代表着他绝对威严和个人领域的公文包,
就放在离他倒下的地方不远的单人沙发上。快步走过去,拎起包。皮质冰凉沉重。
父亲挣扎的幅度显然微弱下去,但喉咙里那种破风箱般的“嗬嗬”声还在持续,
像沙滩上搁浅濒死的鱼最后的喘息。苏晓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僵硬地握着那把塑料刀,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一尊被恐惧凝固的雕像。我拉开公文包的金属拉链,
动作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冷静。
里面是整齐的文件、钢笔、名片夹…还有一个熟悉的、包裹在鳄鱼皮壳里的手机。
苏明远从不离身的通讯堡垒。拿起手机。屏幕漆黑,映出我冷静得可怕的脸。需要指纹。
我拿着手机,重新走回父亲身边。他侧躺在地毯上,昂贵的西装蹭满了灰尘,
身体间歇性的抽搐已经变得极其微弱,每一次都耗尽他残存的生命力。
那双曾经锐利逼人的眼睛半睁着,瞳孔扩散,视线没有焦点,
茫然地对着天花板摇晃的水晶灯。涎水混着一点可疑的白沫,从他歪斜的嘴角淌下来。
我半跪下,没有丝毫犹豫,伸手抓住他冰冷、沉重的手腕。
皮肤下的血管像是失去了弹性的橡皮管。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蜷曲着。我用力掰开他的拇指。
僵硬,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滑腻感。捏着他的拇指指腹,精准地、稳稳地,
按向手机屏幕下方那个小小的圆形指纹识别区。冰凉的屏幕接触到温热的指腹。
滋……屏幕瞬间亮了。锁屏壁纸是他站在讲台上意气风发的领奖照片。成了。我立刻起身,
不再看地上那具迅速失去温度、只剩下机械抽搐的躯壳。屏幕的光映着我的脸,幽蓝一片。
脚步没有停顿,径直走向餐厅那张厚重的黑胡桃木长桌,将手机稳稳放在冰冷的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