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呈上那份厚厚的《商蠹疏》,“陛下,民女斗胆,尚有肺腑之言,血泪之书,冒死以呈!
恳请陛下御览!”皇帝和孟阁老都是一怔。皇帝示意李德全接过那厚厚的手札。他随手翻开,
目光扫过那工整却力透纸背的字迹。起初只是随意浏览,渐渐地,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坐姿也由倚靠变为前倾。越往下看,他的脸色越是凝重,时而眉头紧锁,时而目露寒光!
手札中揭露的官商勾结之猖獗、垄断盘剥之狠毒、对国计民生侵蚀之深,触目惊心!
尤其是那句“以商乱政,以财窃国”,如同重锤,狠狠敲在他心头!“啪!
”皇帝猛地合上手札,眼中寒光四射,看向跪在地上的姜璃,声音听不出喜怒:“姜氏,
此疏所言,可有凭据?你可知,诽谤朝廷命官,妄议国政,是何等大罪?!
”巨大的帝王威压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殿内空气瞬间凝固!孟阁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后背渗出冷汗。姜璃却仿佛感受不到那迫人的威压。她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坦荡,
直视着龙椅上那至高无上的存在,声音清晰而平静,
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力量:“民女自知卑微,此身如草芥。然,父兄之血未冷,
苏先生家破之痛犹在!民女于市井挣扎求生,所见所闻,桩桩件件,皆乃此疏所书!
字字血泪,句句惊心!民女不敢妄言,更不敢诽谤!唯以蝼蚁之身,冒死叩阙,
求陛下睁开天眼,看一看这锦绣江山之下,黎民黔首正被如何敲骨吸髓!
看一看这煌煌庙堂之上,多少冠冕之下已沦为商贾之奴!”她顿了顿,
迎着皇帝越来越深沉的目光,抛出了她真正的、惊世骇俗的意图:“民女更斗胆请命!
愿以陛下所赐黄金百两为资,重开姜氏门庭,兴办实业!织布、印染、制香、百工皆可!
不取暴利,不事盘剥,但求以堂堂正正之商道,行货通天下之便,立惠民安邦之业!
更要以此微末产业为镜,为陛下照出那蠹虫硕鼠盘踞之所!民女愿为陛下手中之刃,
商海之中一马前卒!成,则国库充盈,万民称颂!败,则民女一身承担,甘愿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