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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齐望舒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签署一份价值十亿的合作协议。

"齐总，温小姐又晕倒了，医生说需要您来签字。"

手中的钢笔停在半空，齐望舒的脸色瞬间苍白。

"我马上到。"

他丢下合作方一头雾水的表情，疾步冲出会议室。

医院里，温以染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如纸。医生拿着检查报告，语气沉重："齐先生，温小姐的身体状况很不好，长期熬夜加班，营养不良，胃部也有严重的溃疡。最关键的是..."

"什么？"齐望舒紧张地握紧拳头。

"她怀孕了，但孕酮很低，很可能保不住。"

齐望舒愣住了。

怀孕？温以染什么时候怀孕了？

正想着，病房门被推开，温以染醒了。看到齐望舒，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望舒，你怎么来了？"

"以染，医生说你怀孕了。"齐望舒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孩子...是我的吗？"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既期待又害怕听到答案。

七年来，他默默守护在温以染身边，从大学到现在，从她最落魄的时候到她重新站起来。他以为，他们之间至少还有那一夜...

温以染避开他的目光，声音很轻："不是。"

齐望舒感觉心脏被狠狠撞击了一下。

"那是..."

"是凌霄的。"

顾凌霄。又是顾凌霄。

齐望舒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顾凌霄是温以染的初恋，也是让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三年前，顾凌霄抛弃她去国外结婚，温以染差点自杀。齐望舒陪她熬过了最黑暗的时光。

他以为，温以染已经忘了那个男人。

"他回来了？"齐望舒的声音很轻。

温以染点点头，眼中有着齐望舒从未见过的光芒："他说，他会娶我。"

"那你为什么会晕倒？"

温以染沉默了一会儿："他的妻子不同意离婚，我...我承受不了压力。"

齐望舒看着她，心如刀绞。

即使到了这个地步，她想的还是顾凌霄。

"以染。"齐望舒握住她的手，"你知道吗，你晕倒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要失去你了。"

温以染抽回手："望舒，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

七年的守护，换来的永远是这两个字。

齐望舒苦笑："我知道。"

正在这时，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束玫瑰。

顾凌霄。

看到他的瞬间，温以染的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完全不像刚才虚弱的样子。

"凌霄，你怎么来了？"

顾凌霄走到床边，将花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冷冷地看了齐望舒一眼："我来看我的女人，有问题吗？"

齐望舒站起身："顾凌霄，你已经结婚了。"

"那又怎样？"顾凌霄嗤笑一声，"我和那个女人不过是家族联姻，我爱的人从来都是以染。"

他坐到床边，握住温以染的手："宝贝，我已经在办离婚手续了，很快我们就能在一起。"

温以染的眼中盈满泪水："真的吗？"

"当然。"顾凌霄吻了吻她的手背，然后看向齐望舒，"齐先生，谢谢你这些年照顾以染，但是从现在开始，不需要了。"

齐望舒的拳头紧握，但最终还是松开了。

"我明白了。"

他转身要走，温以染却叫住了他："望舒，等等。"

齐望舒回头，心中还存着一丝期待。

"明天你有个重要的商务晚宴对吧？我知道对你的公司很重要，但是我明天要去产检，你能陪我吗？"

齐望舒愣住了。

明天的晚宴确实非常重要，是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关系到公司未来三年的发展。

但温以染需要他。

"好。"

顾凌霄皱眉："以染，我可以陪你去。"

"不行。"温以染摇头，"你现在的情况不能被拍到，万一被你妻子知道就麻烦了。"

顾凌霄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点了点头。

齐望舒看着这一切，心中涌起巨大的悲哀。

即使是需要陪伴的时候，温以染想到的也是保护顾凌霄，而不是他的感受。

走出病房，齐望舒掏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小李，明天的晚宴取消。"

"齐总，那可是李氏集团的邀请，您推掉的话..."

"我知道。"齐望舒叹了口气，"就说我身体不适。"

挂断电话，齐望舒靠在走廊的墙上。

七年了。

从温家破产，温以染被迫辍学打工开始，他就一直在保护她。

帮她交学费，给她找工作，在她最绝望的时候陪在她身边。

现在她终于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了，他应该高兴的。

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呢？

第二章

第二天下午，齐望舒按时出现在医院门口。

温以染已经在等他了，穿着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脸上化了淡妆，看起来比昨天好了很多。

"望舒，谢谢你。"她挽住他的胳膊，"我知道你今天有重要的事情。"

齐望舒摇摇头："没关系，身体最重要。"

产检的过程很顺利，医生说胎儿发育正常，只要好好休息就没有问题。

从医院出来，温以染显得很开心。

"望舒，我们去咖啡厅坐坐吧，我想和你聊聊。"

咖啡厅里，温以染点了一杯柠檬蜂蜜茶，齐望舒要了黑咖啡。

"望舒，这些年谢谢你照顾我。"温以染认真地看着他，"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但是..."

"我知道。"齐望舒打断她，"你爱的是顾凌霄。"

温以染点点头："我从十八岁就爱上他了，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无法忘记。即使他曾经伤害过我，但是我相信他是爱我的。"

齐望舒苦涩地笑了笑："那我呢？我这七年的陪伴，在你眼中算什么？"

温以染沉默了一会儿："望舒，你是个很好的人，任何女人嫁给你都会很幸福。但是我..."

"但是你不是任何女人，你是温以染。"齐望舒看着她，"你是我齐望舒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

温以染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对不起。"

"不用道歉。"齐望舒站起身，"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既然你有了归宿，我也该放手了。"

温以染急忙拉住他："望舒，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朋友。又是朋友。

齐望舒没有回答，直接离开了咖啡厅。

走到停车场，他的手机响了。

"齐总，不好了！"助理的声音带着慌乱，"李氏集团那边很生气，说您故意放他们鸽子，已经决定和江氏合作了！"

齐望舒的心一沉。

江氏是他们最大的竞争对手，这次合作本来是他们扭转劣势的机会。现在机会没了，公司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齐总，董事会要求您立即回公司开会。"

齐望舒闭了闭眼："我知道了。"

回到公司，会议室里一片肃杀。

几个老股东脸色铁青，显然对他的决定非常不满。

"齐望舒，你知道你今天的行为给公司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吗？"

"这次合作价值五个亿，你为了一个女人就这么放弃了？"

"我们对你太失望了！"

面对众人的指责，齐望舒没有为自己辩解。

因为他知道，他们说得对。

作为公司的总裁，他不应该因为私人情感影响工作。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一个老股东站起来："齐望舒，我建议重新选举总裁！"

"我同意！"

"我也同意！"

看着昔日的伙伴一个个倒戈，齐望舒的心彻底凉了。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温以染。

"望舒，你在哪里？凌霄约我吃饭，你能送我过去吗？我有点不舒服，不敢自己开车。"

齐望舒看着会议室里愤怒的众人，又看看手机屏幕上温以染的名字。

最终，他还是接起了电话："好，我马上来接你。"

挂断电话，齐望舒对着众人说："散会吧，明天再讨论。"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

身后传来一片议论声，但他已经听不见了。

齐望舒知道，自己又一次为了温以染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但他控制不了自己。

只要是她的要求，他就无法拒绝。

即使代价是失去一切。

第三章

高档餐厅里，顾凌霄已经在等候了。

看到温以染挽着齐望舒的胳膊走进来，他的脸色有些不悦。

"以染，你怎么和他一起来的？"

温以染松开齐望舒的手："我有点不舒服，让望舒送我过来的。"

顾凌霄站起身，走到齐望舒面前："齐先生，谢谢你送以染过来，你可以走了。"

齐望舒看了看温以染，她正在整理头发，没有看他。

"那我先走了。"

温以染这时才抬起头："望舒，路上小心。"

齐望舒点点头，转身离开。

走到停车场，他没有立即开车，而是坐在车里发呆。

手机不断震动，都是公司的电话，但他一个都没接。

半小时后，餐厅里传来一阵骚动。

齐望舒抬头看去，只见温以染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脸上还挂着泪珠。

他立即下车追上去。

"以染，怎么了？"

温以染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望舒，他骗我！他根本没有在办离婚手续！"

齐望舒的心一紧："什么意思？"

"他说，他妻子怀孕了，暂时不能离婚。让我再等等。"温以染哭得泣不成声，"但是我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再等下去，孩子出生了怎么办？"

齐望舒轻抚她的后背："不哭，一切都会好的。"

"望舒，我是不是很蠢？"温以染抬起头看着他，眼中满是绝望，"明明知道他是这种人，为什么我还要相信他？"

齐望舒想说，是的，你很蠢。蠢到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伤害了真心爱你的人。

但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送你回家吧。"

回到温以染的公寓，齐望舒给她泡了一杯热牛奶。

"喝点牛奶，对孩子好。"

温以染接过杯子，却没有喝："望舒，如果我把孩子打掉，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齐望舒的手一颤。

这句话他等了太久了。

但是听到的时候，心情却很复杂。

"为什么这么问？"

温以染看着他："因为我发现，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是真心对我好的。凌霄他不过是想要一个听话的情妇而已。"

齐望舒坐到她身边："以染，我不希望你是因为绝望才选择我。"

"那你希望我因为什么选择你？"

齐望舒深深地看着她："因为爱。"

温以染愣住了。

良久，她摇摇头："望舒，我现在分不清什么是爱。我只知道，和你在一起我很安全，很踏实。"

安全，踏实。

这就是温以染对他的全部感觉。

齐望舒苦笑，但还是点了点头："够了，这样就够了。"

温以染伸出手："那我们试试吧。"

齐望舒握住她的手，心中五味杂陈。

这不是他想要的开始，但至少是一个开始。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温以染去开门，门外站着顾凌霄，手里拿着一大束玫瑰。

"以染，对不起，我刚才的话伤害了你。"

看到顾凌霄，温以染刚才的坚定瞬间动摇了。

齐望舒看在眼里，心如刀割。

即使在这种时候，顾凌霄的出现还是能轻易地影响她的情绪。

"凌霄..."温以染的声音在颤抖。

顾凌霄走进来，看到齐望舒，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齐先生，这么晚了还在这里？"

齐望舒站起身："我和以染在谈事情。"

"什么事情需要谈到这么晚？"顾凌霄的语气带着质疑。

温以染连忙解释："没什么，就是聊聊工作上的事。"

齐望舒愣住了。

刚才温以染还说要和他试试，现在顾凌霄一来，她就立即否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先走了。"齐望舒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身后传来顾凌霄的声音："以染，我真的很抱歉。虽然不能马上离婚，但是我的心永远是你的。"

然后是温以染哽咽的声音："凌霄，我真的很累。"

齐望舒没有再听下去，快步离开了公寓楼。

在电梯里，他看着镜子中憔悴的自己，突然觉得很可笑。

七年了，他还在做同样的事情。

每次温以染受伤，他都会出现；每次顾凌霄回来，他又会被抛弃。

他就像一个备胎，随叫随到，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什么时候，他变成了这样卑微的人？

第四章

第二天早上，齐望舒刚到公司，就被秘书告知董事会已经开始了紧急会议。

会议室里，所有董事都在，气氛压抑得可怕。

最大的股东李振华直接开门见山："齐望舒，经过昨天的讨论，我们一致决定，撤销你的总裁职务。"

齐望舒并不意外："我明白。"

"另外，关于江氏那边的报复。"李振华递给他一份文件，"他们联合其他几家公司，要对我们进行全面封杀。"

齐望舒看着文件，脸色越来越凉。

江氏的手段很毒辣，他们要切断齐氏所有的资金链，逼迫公司破产。

"还有一件事。"李振华的语气更加严厉，"江氏的人放话了，说这次封杀的主要原因，是你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了李氏集团。"

齐望舒握紧拳头。

他的私生活竟然被人当成了攻击公司的武器。

"齐望舒，你知道你的任性给多少人带来了损失吗？"另一个董事愤怒地拍桌子，"公司现在有三百多个员工，他们的生计都因为你的一己私情受到影响！"

面对众人的指责，齐望舒无言以对。

因为他们说的都是事实。

正在这时，秘书敲门进来："齐总，有位温小姐找您，说有急事。"

听到温以染的名字，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更加难看。

李振华冷笑："让她进来吧，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值得齐望舒为她毁掉整个公司。"

温以染走进会议室，看到满屋子愤怒的脸，有些慌乱。

"望舒，我..."

"有什么事在外面说。"齐望舒站起身，不想让她面对这些人的敌意。

但李振华却说："不用出去，就在这里说吧。温小姐，您应该知道，因为您的关系，齐总昨天放弃了重要的商务活动，现在我们公司面临破产的危险。"

温以染的脸瞬间苍白："我...我不知道..."

"您不知道？"李振华的语气充满讽刺，"一个电话就能让齐总放弃十亿的合作，您说您不知道？"

温以染看向齐望舒，眼中满是愧疚和惊恐："望舒，是真的吗？"

齐望舒点点头："是真的。"

温以染后退了一步，眼中开始有泪水："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现在知道也不晚。"李振华站起身，"温小姐，我希望您以后不要再联系齐总了。他已经为您付出得够多了。"

温以染咬着嘴唇，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齐望舒看不下去，走到她身边："以染，我们出去说。"

"不用了。"温以染擦掉眼泪，声音很轻，"望舒，以后我不会再麻烦你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齐望舒追出去："以染，等等！"

温以染在电梯口停下，回头看他："望舒，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害你失去这么多。"

"我不在乎。"齐望舒握住她的手，"只要你没事就好。"

温以染摇摇头："不，你应该在乎的。你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梦想，不应该为了我毁掉这一切。"

"那你要我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你受伤吗？"

温以染看着他，眼中满是痛苦："望舒，我们结束吧。"

齐望舒愣住了："什么？"

"我说，我们结束吧。不管是朋友还是什么关系，都结束吧。"温以染的声音在颤抖，"我是个灾星，我会毁掉所有关心我的人。"

"以染..."

"求你了，忘记我吧。"温以染眼泪流得更凶，"找一个真正爱你的女人，好好生活。"

说完，她冲进电梯，按下关门键。

电梯门缓缓关闭，齐望舒只能看着她痛哭的脸渐渐消失。

他想追上去，但脚步却无法移动。

因为他知道，温以染说得对。

是他毁了自己，也毁了她。

他的爱太沉重了，重得让她无法承受。

第五章

一个月后，齐氏集团正式宣布破产。

齐望舒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看着员工们收拾东西离开。

七年的努力，一朝化为乌有。

助理小李最后一个离开，临走时红着眼睛说："齐总，我相信您一定能东山再起的。"

齐望舒苦笑："谢谢。"

小李走后，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齐望舒一个人。

他拿出手机，翻到温以染的电话号码，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

这一个月来，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

齐望舒知道，温以染是为了他好。

但没有她的日子，他过得生不如死。

尤其是得知她最终还是选择了顾凌霄的时候。

朋友告诉他，温以染和顾凌霄已经同居了，虽然顾凌霄还没有离婚，但两人似乎很甜蜜。

齐望舒当时正在喝酒，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呆住了。

原来，失去他之后，温以染过得很好。

甚至比以前更好。

她不需要他的保护，不需要他的陪伴。

她需要的只是顾凌霄的爱情。

而齐望舒，从始至终都是多余的。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齐先生，我是秦若瑶。"

秦若瑶，江氏集团的副总裁，也是这次封杀齐氏的主要策划者。

"秦小姐有什么事？"

"我想和您见一面，谈一个合作。"

齐望舒冷笑："秦小姐觉得，一个破产的人还有什么合作价值？"

"您的能力有目共睹，破产不代表没有价值。"秦若瑶的声音很平静，"今晚八点，金悦会所，我等您。"

挂断电话，齐望舒陷入沉思。

秦若瑶主动找他，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但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晚上八点，金悦会所。

秦若瑶已经在包厢里等候，一身黑色职业装，看起来干练而冷艳。

"齐先生，请坐。"

齐望舒坐下，直接开门见山："秦小姐找我什么事？"

秦若瑶为他倒了一杯红酒："我想邀请您加入江氏集团。"

齐望舒愣住了："什么？"

"您没听错。"秦若瑶端起酒杯，"江氏需要您这样的人才。"

"但是江氏刚刚毁掉了我的公司。"

秦若瑶笑了："商场如战场，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齐望舒看着她："条件是什么？"

"很简单。"秦若瑶放下酒杯，"帮我们对付顾凌霄。"

齐望舒的眼神一冷："什么意思？"

"顾凌霄最近想要收购我们江氏的几个子公司，我需要有人帮我阻止他。"秦若瑶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而您，是最合适的人选。"

"为什么？"

"因为您了解他的弱点。"秦若瑶看着齐望舒，"温以染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听到温以染的名字，齐望舒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

"我不会伤害她。"

"我也没有要您伤害她。"秦若瑶笑得更加危险，"我只是需要您利用她而已。"

齐望舒沉默了很久，最后问："我能得到什么？"

"重新站起来的机会。"秦若瑶伸出手，"三年内，我保证您能重新拥有自己的公司。"

齐望舒看着她伸出的手，脑海中浮现出温以染的脸。

如果他答应了秦若瑶，就意味着要再次接近温以染。

但这一次，不是为了保护她，而是为了利用她。

"我需要时间考虑。"

"当然。"秦若瑶收回手，"但是齐先生，时间不会等人。顾凌霄下周就要开始行动了。"

齐望舒点点头，起身离开。

走出会所，夜风很凉。

齐望舒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他知道，如果接受秦若瑶的提议，他就彻底变了。

从一个保护者，变成一个利用者。

但是他已经失去了一切，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更何况，温以染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

想到这里，齐望舒拿出手机，拨通了秦若瑶的电话。

"我答应了。"

第六章

重新见到温以染，是在一个慈善拍卖会上。

她穿着一条香槟色的长裙，挽着顾凌霄的胳膊，看起来幸福而美满。

齐望舒站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她。

一个多月不见，她似乎胖了一些，想来是怀孕的缘故。

顾凌霄对她很用心，一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逗得她不时轻笑。

齐望舒从未见过她这样开心的样子。

原来，没有他的束缚，她过得更好。

"齐先生，您在看什么？"

秦若瑶出现在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哦，顾先生和温小姐。"秦若瑶笑了笑，"听说他们要订婚了。"

齐望舒的心一紧："什么时候？"

"下个月。"秦若瑶看着他的反应，"虽然顾先生还没有离婚，但是温小姐似乎不介意先举行订婚仪式。"

齐望舒握紧拳头。

订婚？温以染要和顾凌霄订婚了？

"怎么？齐先生还舍不得？"秦若瑶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齐望舒收回视线："没有，我只是有些意外。"

"那就好。"秦若瑶递给他一个文件袋，"这是顾凌霄最近的行程安排，还有他公司的内部资料。您可以从这些入手。"

齐望舒接过文件袋，没有立即打开。

"秦小姐，如果我的行动伤害到了温以染，怎么办？"

秦若瑶冷笑："齐先生，您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不觉得太晚了吗？"

齐望舒没有回答。

这时，拍卖会开始了。

齐望舒和秦若瑶找了个位置坐下，距离温以染他们不远。

拍卖的第一件物品是一条钻石项链，起拍价一百万。

顾凌霄举牌了："一百五十万。"

紧接着，又有人出价："两百万。"

顾凌霄继续举牌："三百万。"

温以染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说："太贵了，不要了。"

顾凌霄亲吻她的额头："没关系，我想把最好的都给你。"

看着这温馨的一幕，齐望舒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曾经，他也想把最好的都给她。

但她从来没有这样甜蜜地阻止过他。

最终，顾凌霄以五百万的价格拍下了那条项链。

拍卖师刚要宣布成交，齐望舒突然举牌："一千万。"

全场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包括温以染。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齐望舒。

顾凌霄皱眉，转头看向齐望舒："这位先生，这条项链对我很重要。"

齐望舒站起身，微笑着说："对我也很重要。"

顾凌霄的脸色变得难看："一千五百万。"

"两千万。"齐望舒毫不犹豫地跟价。

温以染急忙拉住顾凌霄："算了，我们不要了。"

但顾凌霄显然不想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丢脸："三千万！"

"五千万。"齐望舒的声音很平静。

全场鸦雀无声。

五千万买一条项链，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正常范围。

顾凌霄的脸色铁青，显然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

拍卖师举起槌子："五千万一次，五千万两次..."

"等等！"顾凌霄站起身，"六千万！"

齐望舒看了看温以染，她正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顾凌霄，希望他不要继续了。

"我放弃。"齐望舒重新坐下。

顾凌霄愣了一下，然后冷笑："齐先生，您这是在耍我吗？"

齐望舒淡淡地说："我只是试试顾先生对温小姐的爱有多深。看来，六千万就是您爱她的全部了。"

顾凌霄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但最终还是坐了下去。

拍卖继续进行，但气氛已经变得很尴尬。

温以染一直低着头，不敢看齐望舒的方向。

拍卖会结束后，齐望舒刚要离开，就被人叫住了。

"齐先生，请等一下。"

是温以染。

她一个人走过来，顾凌霄不知道去了哪里。

"以染。"齐望舒看着她，心情复杂。

近距离看，她确实变化很大。

不仅是身材的变化，气质也完全不同了。

少了以前的冷漠，多了一些温柔和幸福。

显然，顾凌霄给了她想要的生活。

"望舒，刚才的事..."温以染咬着嘴唇，"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齐望舒笑了笑："随便玩玩而已。"

"不是的。"温以染看着他，"你是故意的。你想让凌霄难堪。"

齐望舒没有否认："那又怎样？"

温以染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望舒，你变了。"

"是吗？"齐望舒看着她，"还是说，你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我？"

温以染沉默了。

良久，她说："望舒，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结束？"齐望舒突然笑了，"温以染，你觉得七年的感情说结束就能结束吗？"

温以染后退了一步："那你想怎样？"

齐望舒看着她惊恐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快感。

他终于明白了秦若瑶话中的含义。

既然保护她换来的是抛弃，那么不如让她害怕。

"我想要顾凌霄付出代价。"齐望舒一字一句地说，"为了他对我造成的伤害。"

温以染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望舒，你疯了吗？"

"没错，我疯了。"齐望舒伸出手，轻抚她的脸颊，"被你逼疯的。"

第七章

顾凌霄的公司最近确实遇到了很多麻烦。

先是几个重要的合作伙伴突然毁约，然后是资金链出现问题，接着是内部出现间谍，重要资料被泄露。

短短一个星期，顾凌霄的公司股价暴跌三十个百分点。

而这一切的幕后操控者，正是齐望舒。

他利用在江氏的关系，还有自己多年积累的人脉，对顾凌霄展开了全面的商业打击。

秦若瑶对他的表现很满意："齐先生，您的手段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齐望舒放下手中的文件："这只是开始。"

"那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

齐望舒看着窗外的夜景："温以染是顾凌霄的软肋，我会从她下手。"

秦若瑶挑眉："具体怎么做？"

"她现在怀孕了，身体和心理都很脆弱。"齐望舒的声音很冷，"只要给她足够的压力，她就会崩溃。"

"然后呢？"

"然后顾凌霄就会为了救她，答应我的任何条件。"

秦若瑶鼓掌："精彩。那么，需要我做什么？"

齐望舒转身看着她："帮我安排一次偶遇。"

第二天，温以染去医院产检的时候，在走廊里遇到了齐望舒。

她第一反应是想要逃开，但齐望舒已经走了过来。

"以染，又见面了。"

温以染紧张地看着他："望舒，你怎么在这里？"

"我朋友住院了，过来看看。"齐望舒看了看她手中的产检报告，"一个人来的？顾凌霄呢？"

温以染垂下眼睛："他在忙。"

齐望舒了然。

顾凌霄现在确实很忙，忙着处理公司的危机。

"一个人产检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

温以染摇头："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齐望舒没有勉强，但是当温以染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车胎被人扎破了。

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齐望舒出现了。

"怎么了？"

温以染指着车胎："不知道被谁扎破了。"

齐望舒皱眉："现在的治安真是越来越差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这次温以染没有拒绝，因为她确实没有其他选择。

车上，两人都很沉默。

快到温以染住的小区时，齐望舒突然说："以染，你知道顾凌霄最近的公司出了很多问题吗？"

温以染一惊："什么问题？"

"股价暴跌，合作伙伴毁约，资金链断裂。"齐望舒看着她的反应，"据说损失了好几十亿。"

温以染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怎么会这样？"

齐望舒停下车，转头看她："你真的不知道？"

温以染摇头："凌霄没有告诉我。"

"可能是不想让你担心吧。"齐望舒的语气带着一丝同情，"毕竟你现在怀孕了，不宜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温以染咬着嘴唇，眼中开始有泪水。

齐望舒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看到她难过，他还是会心疼。

但想到她曾经为了顾凌霄对自己的冷漠，他又硬起了心肠。

"以染，如果顾凌霄的公司真的破产了，你们的孩子怎么办？"

这句话像一根针一样扎在温以染的心上。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完全依赖顾凌霄生活。

如果他出了事，她和孩子该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温以染的声音在颤抖。

齐望舒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以染，其实我还是愿意照顾你和孩子的。"

温以染猛地抽回手："不行！我不能再害你了！"

"你没有害我。"齐望舒看着她，"是我自己选择的。"

温以染摇头："不，我不能再接受你的帮助了。"

说完，她打开车门，匆匆下车。

齐望舒看着她慌乱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第一步完成。

接下来，就是等她主动来找自己了。

果然，三天后，齐望舒接到了温以染的电话。

"望舒，我想见你一面。"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憔悴。

"好，在哪里见？"

"还是那个咖啡厅吧。"

咖啡厅里，温以染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

眼圈发黑，脸色苍白，明显没有好好休息。

"以染，你怎么了？"齐望舒关切地问。

温以染端起咖啡杯，手在轻微地颤抖："凌霄的公司真的出事了。"

齐望舒做出惊讶的表情："很严重吗？"

"很严重。"温以染的眼中满是绝望，"他说可能要申请破产保护。"

齐望舒心中暗喜，但脸上还是装出担忧的样子："那你们怎么办？"

温以染看着他，眼中满是痛苦："望舒，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

终于来了。

齐望舒等的就是这句话。

"什么忙？"

温以染深吸一口气："我想请你借给凌霄一些钱，帮他度过难关。"

齐望舒沉默了一会儿："你知道我现在也没有公司了吧？"

"我知道。"温以染咬着嘴唇，"但是我听说你在江氏工作，应该还是有些积蓄的。"

齐望舒看着她："以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温以染的眼泪开始往下掉："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求你，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孩子还有三个月就要出生了，我不能让他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看着她哭泣的样子，齐望舒的心软了一下。

但他立即想起了自己的计划。

"我可以帮你们。"

温以染的眼中立即亮起了希望："真的吗？"

"但是有条件。"齐望舒看着她，"我要顾凌霄亲自来求我。"

温以染愣住了："什么？"

"我要他跪下来求我。"齐望舒一字一句地说，"就像当年我为了你跪在名医门口一样。"

温以染的脸色变得惨白："望舒，你..."

"这是我的条件。"齐望舒站起身，"如果他不愿意，那就算了。"

第八章

顾凌霄最终还是来了。

当他出现在齐望舒面前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胡子拉碴，西装皱巴巴的，眼中满是血丝。

显然，这段时间的危机让他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齐望舒，我来了。"顾凌霄看着坐在办公桌后的齐望舒，语气中带着愤恨。

齐望舒放下手中的文件："顾先生，请坐。"

顾凌霄没有坐，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听说你可以帮我度过这次危机？"

"确实可以。"齐望舒靠在椅背上，"江氏愿意收购你的几家子公司，价格很优厚。"

顾凌霄皱眉："条件是什么？"

齐望舒笑了："顾先生很聪明。条件很简单，离开温以染。"

顾凌霄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在开玩笑吗？"

"我从不开玩笑。"齐望舒站起身，走到顾凌霄面前，"你应该知道，以染现在怀着孩子，很需要一个安定的环境。而你，显然无法给她这样的环境。"

"我的事业只是暂时受挫，我会重新站起来的。"

齐望舒摇头："顾先生，你知道这次打击你的是谁吗？"

顾凌霄一愣："什么意思？"

"是我。"齐望舒看着他，"从合作伙伴的毁约，到资金链的断裂，再到内部资料的泄露，都是我的杰作。"

顾凌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

"我想报复你。"齐望舒的声音很平静，"报复你夺走了我最爱的女人。"

顾凌霄愤怒地一拳打向齐望舒，但被后者轻松避开。

"顾先生，愤怒解决不了问题。"齐望舒整理了一下衣服，"现在你有两个选择，接受我的条件，拿钱离开温以染；或者拒绝我的条件，等着公司彻底破产。"

顾凌霄咬牙切齿："你以为我会答应吗？"

"你会的。"齐望舒回到座位上，"因为温以染现在正在医院里。"

顾凌霄脸色大变："什么？"

"她今天下午突然肚子疼，被送到医院了。医生说是先兆流产。"齐望舒看着顾凌霄惊恐的表情，"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吗？"

顾凌霄的声音在颤抖："为什么？"

"压力太大。"齐望舒叹了口气，"她这段时间一直在担心你的公司，担心你们的未来，心理压力超出了承受范围。"

顾凌霄踉跄后退："不可能，她看起来很好..."

"她在你面前强撑着。"齐望舒站起身，"顾先生，现在你还觉得你能给她安定的生活吗？"

顾凌霄沉默了很久，最后问："如果我答应你的条件，你真的会照顾她吗？"

"我爱她七年了。"齐望舒看着他，"你觉得呢？"

顾凌霄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他当然知道齐望舒对温以染的感情。

正是因为知道，他才会这么愤恨。

"我需要时间考虑。"

"当然。"齐望舒看了看手表，"但是时间不多了。温以染现在很危险，随时可能流产。"

顾凌霄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齐望舒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这样做很卑鄙。

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如果不能拥有温以染，至少要让顾凌霄也失去她。

医院里，温以染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看到顾凌霄进来，她勉强笑了笑："凌霄，你来了。"

顾凌霄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温以染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心疼地抚摸他的脸颊，"你都没有好好休息。"

顾凌霄苦笑："公司的事情太多了。"

温以染咬着嘴唇："凌霄，如果公司真的破产了，我们就回老家吧。我可以找份工作，你也可以重新开始。"

听到这话，顾凌霄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知道，温以染是为了安慰他才这么说的。

但他们都清楚，一旦失去了现在的地位和财富，他们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以染，如果...如果有人能给你更好的生活，你会选择他吗？"

温以染愣住了："凌霄，你在说什么？"

顾凌霄看着她，眼中满是痛苦："我是说，如果我不能给你和孩子好的生活，你会离开我吗？"

温以染坐起身，认真地看着他："顾凌霄，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顾凌霄紧紧抱住她，在她听不见的地方，眼泪无声地流淌。

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了。

为了她，为了孩子，他必须放手。

第二天早上，顾凌霄再次出现在齐望舒的办公室。

这一次，他看起来平静了很多。

"我答应你的条件。"

齐望舒看着他："确定了？"

"确定。"顾凌霄的声音很轻，"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说。"

"我希望以染永远不要知道这件事。"顾凌霄看着齐望舒，"在她面前，我希望你扮演一个偶然出现的救世主，而不是一个策划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齐望舒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可以。"

顾凌霄苦笑："那么，我该怎么向她解释我的离开？"

"这是你的事。"齐望舒冷冷地说，"我只关心结果。"

顾凌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回头说了一句："齐望舒，我希望你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齐望舒没有回答。

因为他已经后悔了。

但已经晚了。

第九章

温以染是在一周后得知顾凌霄离开的消息的。

她刚从医院回到家，就发现顾凌霄在收拾行李。

"凌霄，你在做什么？"

顾凌霄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看她："以染，我要去国外一趟。"

温以染愣住了："去多久？"

顾凌霄避开她的眼神："可能...很久。"

温以染感觉到了不对劲："凌霄，发生什么事了？"

顾凌霄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她："以染，我们分手吧。"

温以染如遭雷击，后退了几步："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顾凌霄强迫自己保持平静，"我不能再拖累你了。"

温以染摇头："不，不是的。是因为公司的事吗？我不在乎钱，我只要你。"

顾凌霄闭了闭眼："以染，你不懂。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我不要什么生活！"温以染冲过去抓住他的胳膊，"凌霄，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

顾凌霄看着她哭泣的脸，心如刀绞。

他想抱住她，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他永远不会离开她。

但他不能。

为了她和孩子的未来，他必须狠心。

"以染，你还年轻，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人。"顾凌霄一字一句地说，"一个能真正照顾你的人。"

温以染崩溃了："不要！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

她紧紧抱住顾凌霄，哭得撕心裂肺。

顾凌霄的眼泪也流了下来，但他还是狠心地推开了她。

"以染，忘记我吧。"

说完，他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家。

温以染跪在地上，看着关上的房门，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三天后，齐望舒出现在了温以染的家门口。

开门的是温以染的邻居，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

"您是？"

"我是温以染的朋友，听说她身体不好，过来看看。"

阿姨叹了口气："她这几天都没出门，也没吃什么东西。我们都很担心她。"

齐望舒皱眉："她的身体怎么样？"

"昨天晚上我听到她在呕吐，但敲门她也不开。"阿姨摇摇头，"年轻人啊，为了感情就不要命了。"

齐望舒的心一紧。

他推开阿姨，直接走向温以染的房门。

"以染，是我，齐望舒。"

没有回应。

齐望舒用力敲门："以染，开门！"

还是没有回应。

齐望舒开始慌了，他找来锁匠，强行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顾凌霄留下的东西。

温以染蜷缩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得可怕。

齐望舒冲过去，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还有呼吸，但很微弱。

"以染！醒醒！"

温以染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齐望舒，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望舒？你怎么在这里？"

"我听说顾凌霄离开了，过来看看你。"齐望舒扶她坐起来，"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温以染想了想："不记得了。"

齐望舒心疼地看着她："以染，你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温以染苦笑："身体又有什么用呢？反正他已经不要我了。"

齐望舒握住她的手："以染，你还有孩子。"

提到孩子，温以染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孩子...可能也保不住了。"

齐望舒的心一沉："什么意思？"

"昨天开始就一直出血。"温以染的声音很轻，"我想，这样也好。没有爸爸的孩子，还是不要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好。"

齐望舒立即抱起她："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了。"温以染推拒，"让我就这样死掉吧。"

"胡说！"齐望舒怒吼，"温以染，你给我振作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这么凶。

温以染愣住了，看着齐望舒愤怒的脸。

"你以为死了就解脱了吗？"齐望舒红着眼睛，"你死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他有什么错？"

温以染的眼泪开始往下掉。

"你说顾凌霄不要你了，那又怎样？"齐望舒看着她，"我要你，我一直都要你！"

温以染哭得更凶了："望舒..."

"从今天开始，我来照顾你。"齐望舒抱着她往外走，"我来照顾你和孩子。"

医院里，医生说温以染确实有先兆流产的征象，但经过治疗，孩子应该能保住。

"病人的身体很虚弱，心理状态也不好。"医生对齐望舒说，"需要有人24小时照顾。"

齐望舒点头："我会一直陪着她。"

接下来的几天，齐望舒真的没有离开过医院。

他亲自喂温以染吃饭，陪她散步，给她讲笑话。

温以染的状态慢慢好转，但眼中还是经常会出现迷茫。

"望舒，为什么你还愿意照顾我？"有一天，她突然问。

齐望舒正在削苹果，听到这个问题，手停了一下。

"因为我爱你。"

温以染看着他："可是我伤害过你那么多次。"

齐望舒放下水果刀，看着她："以染，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吗？"

温以染摇头。

"真正的爱，就是即使你伤害了我，我还是愿意保护你。"齐望舒握住她的手，"即使你不爱我，我还是希望你幸福。"

温以染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望舒，我对不起你。"

"不用道歉。"齐望舒为她擦掉眼泪，"只要你好好的，就够了。"

温以染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突然意识到，齐望舒给她的，是顾凌霄从来没有给过的安全感。

"望舒，如果...如果我愿意重新开始，你还愿意吗？"

齐望舒愣住了，然后缓缓点头："愿意。"

温以染笑了，这是她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真正的笑容。

"那我们重新开始吧。"

齐望舒激动地抱住她，但心中却五味杂陈。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但这个过程让他感到深深的愧疚。

他知道，如果温以染知道了真相，她永远不会原谅他。

但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第十章

半年后，温以染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孩。

齐望舒抱着孩子，心情复杂。

这个孩子长得很像顾凌霄，每次看到他，齐望舒都会想起那个男人。

但温以染很开心，她觉得有了孩子，他们就是真正的家人了。

"望舒，给孩子起个名字吧。"温以染看着齐望舒怀中的婴儿，眼中满是母性的光辉。

齐望舒想了想："就叫齐安吧，希望他平平安安。"

温以染点头："齐安，好名字。"

她伸出手，轻抚孩子的脸颊："小安，叫爸爸。"

听到"爸爸"这个称呼，齐望舒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这个孩子的生父，但他愿意用生命去保护他。

就像保护温以染一样。

一年后，齐望舒和温以染正式结婚了。

婚礼很简单，只邀请了几个亲密的朋友。

温以染穿着白色的婚纱，看起来很美。

齐望舒看着她，心中满足又愧疚。

他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但代价是欺骗和背叛。

"齐先生，您愿意娶温以染小姐为妻，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疾病还是健康，都爱她、尊重她、照顾她吗？"

"我愿意。"齐望舒的声音很坚定。

"温小姐，您愿意嫁给齐望舒先生为妻，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他、尊重他、照顾他吗？"

温以染看着齐望舒，眼中有着深深的感激和淡淡的爱意。

"我愿意。"

交换戒指的时候，齐望舒握住温以染的手，发现她在轻微地颤抖。

他知道，她还是会想起顾凌霄。

但他不在乎，至少现在她属于他了。

婚礼结束后，他们搬进了齐望舒新买的别墅。

生活很平静，也很幸福。

齐望舒重新开了自己的公司，生意蒸蒸日上。

温以染在家照顾孩子，偶尔帮他处理一些文件。

表面上看，他们是完美的夫妻。

但齐望舒知道，温以染的心中还有一个阴影。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她的不安。

有时候，她会在梦中喊出顾凌霄的名字。

齐望舒听在耳中，痛在心里。

但他什么都不能说，因为他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两年后的一天，齐望舒正在公司开会，秘书突然敲门进来。

"齐总，有位顾先生要见您。"

齐望舒的心一沉。

顾凌霄回来了。

会议室里，顾凌霄坐在对面，看起来比两年前苍老了很多。

"齐望舒，我们又见面了。"

齐望舒面无表情："你回来做什么？"

"我想见见以染和孩子。"顾凌霄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齐望舒冷笑："顾先生，以染现在是我的妻子，孩子也跟了我的姓。你没有资格见他们。"

"我知道。"顾凌霄的声音很平静，"但是我想你应该告诉以染真相了。"

齐望舒的脸色一变："什么真相？"

"关于我当年为什么离开的真相。"顾凌霄看着他，"关于你是如何策划这一切的真相。"

齐望舒站起身："顾凌霄，你想做什么？"

"我想要回属于我的东西。"顾凌霄也站了起来，"我的女人，我的孩子。"

"你疯了。"齐望舒怒道，"他们现在很幸福，你凭什么要破坏这一切？"

"幸福？"顾凌霄冷笑，"建立在欺骗之上的幸福能持续多久？"

齐望舒沉默了。

"齐望舒，你以为我这两年在做什么？"顾凌霄拿出一个文件袋，"我在搜集证据，证明你当年是如何陷害我的。"

齐望舒看着那个文件袋，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

"如果你敢告诉以染真相，我就把这些证据公布出去。"顾凌霄的声音很冷，"到时候，你不仅会失去以染，还会失去你的公司，你的一切。"

齐望舒紧握双拳："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交换。"顾凌霄看着他，"我给你两个选择，主动告诉以染真相，然后离开；或者我来告诉她，然后毁掉你。"

齐望舒看着顾凌霄，心中翻江倒海。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但他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我需要时间考虑。"

"一个星期。"顾凌霄转身要走，又回头说了一句，"齐望舒，有些东西不是你的，永远都不会是你的。"

说完，他离开了会议室。

齐望舒瘫坐在椅子上，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

他知道，无论选择哪条路，他都会失去温以染。

如果主动坦白，温以染会因为愤怒和失望离开他。

如果被动揭露，温以染会因为恨意和厌恶离开他。

无论如何，他都将一无所有。

想到这里，齐望舒苦笑起来。

原来，报复的循环永远不会结束。

他曾经以为，只要得到温以染，就能获得幸福。

但现在他明白了，建立在痛苦之上的幸福，注定不会长久。

七天后，齐望舒做出了选择。

他选择了主动坦白。

当天晚上，他把温以染叫到书房，将两年前的真相全部告诉了她。

温以染听完后，脸色苍白如纸。

"你是说，凌霄离开我，是因为你威胁他？"

齐望舒点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毁掉他的公司，逼他离开我，然后假装救世主出现在我面前？"

齐望舒再次点头。

温以染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齐望舒，你真是太厉害了。"她看着他，眼中满是讽刺，"原来这两年的幸福，都是你精心策划的一场戏。"

"以染，我..."

"别说话！"温以染打断他，"我不想听你的任何解释。"

她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

第二天早上，齐望舒醒来的时候，发现温以染和孩子都不见了。

桌上放着一封信。

"齐望舒，我带着孩子离开了。请不要来找我们。这两年的婚姻，就当是我对你照顾的报答。从今以后，我们再无关系。——温以染"

齐望舒拿着信，瘫坐在沙发上。

他失去了一切，正如顾凌霄所说。

有些东西不是他的，永远都不会是他的。

他以为自己可以通过欺骗和算计得到真爱，但最终发现，真爱无法强求。

一个月后，齐望舒听说温以染和顾凌霄复合了。

他们带着孩子搬到了另一个城市，开始了新的生活。

而齐望舒，依然一个人。

他终于明白，爱一个人，就应该让她幸福。

即使那份幸福不是由自己给予的。

但这个道理，他明白得太晚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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