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却想起某次深夜归家,撞见周芸锁骨处可疑的红痕,当时她说是被女儿抓伤,如今想来,
竟是如此可笑。“谢哥,该放风了。”同监室的老犯人推了推他。谢亮机械地起身,
铁镣撞击地面的声响混着走廊里此起彼伏的叫骂。放风场的水泥地上,
几株野草从裂缝中钻出,
让他想起女儿谢雨桐书桌上的多肉盆栽——那是她十二岁生日时自己送的礼物。
如今女儿躺在医院,半身不遂,而他却在这方寸之地,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看守所的探视日,
周芸始终没有出现。谢亮隔着玻璃,望着空荡荡的家属席,突然想起十年前的婚礼。
那时他只是个装修队的小工,周芸不顾父母反对嫁给了他。怀孕那天,
她红着眼眶说:“以后咱们的孩子一定聪明又漂亮。”如今才明白,
自己竟替李巧父子养了十几年女儿。夜深人静时,谢亮开始在墙面刻划。
每一道划痕代表一天,他数着日子,也数着心中的恨意。同监室的犯人笑他疯魔,
他却愈发清醒。他想起李家骏看周芸时不自然的眼神,
想起李巧见到谢雨桐时那种近乎贪婪的注视——原来一切早有端倪,
只是自己被金钱蒙蔽了双眼。千里之外的会州村,周芸正跪在李巧的老宅前。
自从带着女儿搬回来,她就被村民的唾沫星子淹没。谢雨桐坐在轮椅上,
用左手艰难地在本子上写字,歪歪扭扭的字迹拼凑着“爸爸”。周芸看着女儿,
泪水滴在女儿蜷曲的手指上。她想起与李家骏的第一次,那是个暴雨夜,
谢亮为了拉业务三天未归,李家骏借着送伞的名义闯进家门。酒精与绝望交织,
让她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李巧的状况愈发诡异。他的身体干瘪如木乃伊,却依然活着。
深夜,老宅时常传来指甲抓挠墙壁的声音,村民们都说那是恶鬼附身。
周芸偶尔会被传唤去照顾他,每次推开房门,都感觉那双浑浊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盯着自己,
仿佛在提醒她:你和你的女儿,永远逃不出会州村的诅咒。看守所里,谢亮开始绝食。
他拒绝一切食物,...